一千零一个小红娘（5）(2)

玫瑰园里有老录像机，出于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俩大晚上又是擦又是抹，把那许久不用的机子擦的锃亮，然后把录像带放了进去。
电视上出了一会儿雪花，闪出了一个着大红戏服的姑娘，活泼俏皮，走了几步，身段那叫一个绝了。看着是小红娘的扮相，手里拿着棋盘，笑的明艳动人。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
这声音一出，也是让人忍不住叫好，声脆，甜，嗓子透亮，让人听着就舒服。
只是我们两个人都怔了。
十几年前的录像带了，像素低且画面模糊。但我们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个人是我媳妇儿。
16岁登台即成角儿的荀派花旦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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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不是很长，约莫过了个十分钟左右录像带就被吐出来了。我偷偷打量我媳妇儿的神色，生怕她受什么刺激。她反应倒很平静。收好了那一盒录像带，放回盒子里，又换了一个出来。
这次这个还是她以前登台时的录像，是春草闯堂。
我们俩把这些个录像带全看了一遍。有她唱过的曲儿，说过的相声，甚至还有她再小一点的时候唱过的大鼓。

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判若两人。
像是一个花瓶，原先是纯白无色的，不小心遭人打碎了。或许她被小心翼翼的粘了起来，一块儿都没损失，甚至身上的裂纹使她更平添了几分韵味，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再完好如初了。也再回不去从前。
这始终是个遗憾。
是她心中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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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伸过手，把她揽到了我怀里。她顺势倚在我肩头，盯着天花板。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里情绪在不断翻涌。
“原来我以前声音那么好听啊......”我听她轻轻笑了一声，说着。
“现在也不难听。”我紧了紧抱她的手说道。
“我记得我当时恢复以后很长时间不说话，像个哑巴一样。我以前话可多了。”我媳妇儿轻轻颤着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我不敢听我自己的声音。我也想不到我该怎么办。我唯一的手艺就是唱戏了，我从小到大最爱的就是唱戏了。可是祖师爷不赏饭啊。”
说着说着这声音里就染上了哭腔了。我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