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 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纳兰容若 《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今日工地上的活忙完了，老张终于有时间陪陪女儿了。女儿已经好久没有跟老张说话了，身体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唯一不变的是喜欢吃橘子。家里还是乱糟糟的，老张拉开了窗帘，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阵，突然发现沙发下面有一串琉璃串，老旧，而且覆盖这灰尘。拿到水池里洗了洗，发现跟那天老板娘说的非卖品是一模一样。“这串串还能飞进家里不成？”转头便问起了女儿，女儿笑到“是一个阿姨给的。”说完便扑过来，把串串抢走并戴到自己的手上。在戴上的一刹那，女儿身上的“黑斑”胎记消失了。老张惊了，这手串带有什么特异功能嘛？着急就去拿女儿的手串想来仔细端详，但手串就像有磁力一般，无论如何都拿不下来......
时近饷午，婆娘下班回家了，跟以往一样，带了一些肉回来。最近闹“猪瘟”，可是老张家的肉却从来不停。婆娘今天下班后，眼神阴鸷的瞪了一眼老张，让老张有点猝不及防。老张点了一根烟，走上了阳台，回忆起了过去。老张上学的时候被这样的眼神吸引住的。
那时还是夏天，第一次与她相遇在学校的操场上。“粉紅色的蝴蝶結”一直映在心里。她在操场上奔跑着，突如其来的笑脸让人心动。那日，天上的云朵很白，阳光很刺眼，可那些都抵不过少女的呼吸和体香。黑色的高跟鞋舞动着，“第一第一！”周围巨大的欢呼声包围了少女。她像一只黑色的蝴蝶掠过操场，只剩下声声咆哮。娇小的身躯掩盖不了身体的活力，哪怕一次机会都想让人接近。而老张不过恰巧经过，却慢慢停了下来。少女走了几步，高跟鞋歪了，仿佛要跌落下来，老张离他只有几米远，顺理成章的接住了她。自此，糟糕的事情就如噩梦一样袭来，老张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如果不遇见她，会不会不会那么令人害怕，同样的少女回敬他一个瞪的眼神，推搡了一下，一瘸一拐的走开了，高跟鞋鞋跟砸在地上，铿锵有力.....
“开饭啦！”老张一如既往的循声走上餐桌，仔细端详自己的婆娘，从认识她之后，她仿佛就没变过，仿佛时间没走，一切还停留在那天的操场。打从那时起，婆娘就一直吃各种各样的肉，虽然偶尔老张也吃，但是有时候，老张真的很介意肉味。那些肉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婆娘只吃肉不吃蔬菜，以至于脸都没变，生活像是在做梦一样......
今日，闺女忍不住，夹了那两块肉。老张怕了，喊了一声“宁宁”，婆娘看了老张一眼，不住声了。闺女狼吞虎咽似的吃了肉，脖子上的胎记又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