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小九和月亮（十）(2)

大娘给两人端了热水，自己去西屋纳鞋底了。
“于大爷，我来是有点事问你”说着话杨九郎把文件拿出来递过去。“您看看这个，这上面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名单上有名字的就可以回城啊？”，杨九郎话说的没底气，于书记举着文件细看。
“啊，这也不是一定的，这意思就是这些人可以申请回城，机会比较大而已”
“哦”，杨九郎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自私，他期许的答案好像不是这个，可是他该高兴不是吗，该替他爱的那个人高兴。“行，我知道了大爷”
于书记看杨九郎宝贝似的把那文件收好，又看杨九郎那马上要掉眼泪的表情，心里一清二楚。
“小九啊”
“诶”
“大爷知道你想啥呢，张老师来这小半年儿大伙也都看着你俩”
“没有的事，大爷，没事……”
“混小子，跟大爷还不说实话啊，快点的，跟大爷说，是不是，啊？”
杨九郎抿着嘴低着头，点了点头。
“傻孩子，虽然大爷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些感情啊啥的，但是大爷知道，这人呐，不能让自己后悔，想那么远累不累啊”
杨九郎微微摇头，“不能耽误他”
于书记抬手胡噜一把杨九郎的头发，像小时候哄他那样，“张老师也中意你是不是?”
“嗯”
“那你这样挺着不清不楚让人落闲话才是耽误他呢”
这话让杨九郎抬起了头，心里的天平倾斜。
“小九啊，听大爷的，找洪婶，给张老师个说法”
杨九郎这回没点头也没摇头，说了句好就要走，到了门口，于书记叫住了他。
“等等，孩子，我就想我的小九能幸福”
腊八的雪真凉，落在杨九郎鼻尖上，肩膀上，冷透了。
“云老师，小九叔一大早上就去我家隔壁找洪奶奶”带娣儿学完作业还跟张云雷玩一会，小姑娘可喜欢她的云老师。
“是吗，吵到你了啊”
“对呗，我爸告诉他洪奶奶没在，他就走了”
张云雷听了带娣的话，也猜到杨九郎去干嘛了，脸颊晕了粉红。
可是直到第二天下午，杨九郎都没再提说媒的事，张云雷只觉得腊八粥也没有滋味。
中午时候张云雷碰见洪婶，洪婶还问了一嘴。
“小张啊”
“洪婶”
“你跟小九咋不去找我呢”
“找您干嘛啊”
“别跟婶子这装糊涂，婶子这的桃心儿可都给你们预备了”
村里有个习俗，媒婆那里会有一对一对的桃核刻成的桃心儿，系着红绳，说媒成了，就双方一人一个，这桃心儿一对一样，但是每对都不一样。你要是看到年轻的姑娘小伙手腕戴着这个，就说明人家定了亲。
洪婶的一番话又让张云雷害羞的不行。
“没什么害羞啊，婶子知道，这事得小九先开口，昨儿他去找我我没在，今天也不怎么没来”
“可能忙着呢”
“嗯，也没准，别急，等小九来找我婶子立马就跟你说”
张云雷道了谢就赶紧走了，心里虽然美着，但是不知道杨九郎为什么没再去找洪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