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心曲难合

静室里，魏无羡难得地对蓝忘机发了火，而且还是当着蓝曦臣的面。
“蓝湛你……真是疯了！”魏无羡烦闷地踱来踱去，“你怎么可以让我……你怎么能……”
“无羡，”蓝曦臣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心绪，缓缓说，“忘机说得不错，此番若是我贸然前往金麟台，留下你们二人驻守云深不知处，只怕我前脚刚出山门，那些人后脚就来攻山。”
看了一眼蓝忘机，他继续说道：“不过，无羡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忘记你的金丹受损，没有五六日灵力不可能运转自如，你如何在短时间内替无羡结丹呢？”
魏无羡烦躁地说：“金丹已经结成了七八分，剩下的两分本来就说好由我自己修炼完成。蓝湛你是病晕了头，自己受了多重的伤也不清楚吗，竟然要在这种时候还要渡灵力给我，你真的是不要性命了吗？！”
蓝忘机避开了魏无羡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蓝曦臣，声音仍然虚弱，却不容丝毫质疑：“兄长，助我。”
蓝曦臣长叹一声：“忘机，还是我来吧。咱们是亲兄弟，灵息相差不多的。”
蓝忘机摇头，有些费力地从床榻上撑起，坚持道：“兄长！”
他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微微发青，唇色更是惨白得令人不忍观之，蓝曦臣见弟弟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刺痛，眼眶不由得湿润了。魏无羡虽然在气头上，但是看到蓝湛强忍咳意勉力支撑，心一下就软了，一边叹气一边扶着蓝湛重新躺下，为他掖好被角。
他正要起身，忽然听到身后一声低低的“无羡，对不住了。”然后一阵晕眩袭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魏无羡发现自己躺在静室的床上，他愣了一下，下一刻一把揪住身旁端坐的蓝忘机咆哮道：“蓝湛，你做了什么？”
蓝忘机此刻的脸色倒是带了几分红润，淡淡地说：“无甚。”他转头，注视着魏无羡那张怒火中烧的脸，又说：“七月初六，是你的生辰。这颗金丹，权作贺礼。”
魏无羡本来要噼里啪啦一泻而下的满腔怒火，忽然被这几句话浇灭了，灭得彻彻底底，一个火星都不曾剩下。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的生辰是何时，前世江叔叔总说要为他庆生，他想一想江澄和虞夫人会如何反应，便回答自己也忘记了生辰。十几年过去，虽然身边总是不缺陪伴，却从未有人为他庆过生辰。
“蓝湛，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辰的？”他松开手，哑着嗓子问他。
蓝忘机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叔父。”
魏无羡失笑，是啊，他竟然都忘了，蓝启仁与母亲是好友，自然晓得他的生辰。
不过，蓝老头居然愿意告诉蓝湛自己的生辰……想来定是蓝湛又使出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拿手本事。
想到这里，魏无羡无奈地摇摇头：“蓝湛啊蓝湛，你真是……”一句话没了结尾，因为蓝忘机忽然伸手探向他的丹府所在。
凝神试探了半晌，蓝忘机松了口气，正要收回手指，魏无羡却一把抓住了那只冰凉修长的手，按在自己的心窝。
“蓝湛，以后换我来护着你。”
蓝忘机久久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