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野事(薛定谔尸体)
埃尔温·薛定谔乃是物理大贤,诺奖得主,量子力学奠基人之一。同时于热力学,原子光谱等方面颇有建树。可叹,我辈俗人知其大名皆是因他那只生死同时存在的猫。他的大名在我等庸人中也约等同于这个两种答案同时存在的实验。本文标题也是取意于此,而非真的薛定谔之遗体,特此言明!
小的时候,我的世界在院子里。有虫蚁树草供我探索,给个玻璃珠子都能蹲在墙角玩一天。其后,有左邻右舍的小朋友相伴玩耍,天地不出路口巷尾。该上学了,识得了去学校的路,认识了更多的同学。长大了许,正是疯跑的年纪。家在村西,村东对我也是新奇的所在。
在上初中的时候,与我儿时好友C君相邀第一次迈向了我们日日相见的塔儿山。山名塔儿,属太岳山脉群山中的一峰。未曾见过山脉相连的人,难识其雄奇浩渺,起伏连绵,仿若无边。
九十年代,有人在山下办厂采石。有生意时炸山碎石出售,没有订单就歇着,一年间断断续续总有雷管炮声。持续了也有数载,后因政策停办了。即便是炸了数年,也就坏掉了山边一角。与视力所及群山万壑相比,就像巨人不小心劈了的指甲,有此可见山脉之雄伟。
山虽然不是宝山,无有太多资源。景也无甚景观,谈不上秀丽俊奇。可观瞧因炸掉而裸露在外的白石森森也难以让人愉悦。
被封停的采石场是隔壁村子的,也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村庄,我所在的初中也建校于此。放学归家需走一段村路,然后是沥青公路。交汇处又有碎石路一条,向西直上便可到哪采石场。其间又有田间地头的小路一条,沿此而行也可回去。鄙人喜静,沥青路车多人亦多。有时兴起,会走土路回家。
前几年地方政府想把此地发展为苹果基地,所以有不少人家种了苹果树。果子成熟时节,怕有顽童捣乱或歹人胡为。村人会在田里看果树,地头三三两两的盖有小屋以供休鼾。
那日里,心血来潮我又沿土路而行。四野静谧,无有人扰,我可以放飞思维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行路间,忽感内急。人之常情、即使四下无人之地也会树后墙角之类的地方解决。我亦如此,不假思索的朝着近处一间小屋走去。转过门来,正欲小解之际,忽的发现屋里地下爬着个人,或是人形的衣物。恍惚间,好似有头有发,四野无人、我亦非胆大之徒,哪里还敢仔细观瞧,急哄哄的鼠窜回家去了。
往后的日子里也不曾听闻哪里有人发现尸体。其后不久,我又大着胆子鼓起勇气前往验证。小屋内空空如也,有砖铺地、床板大小、许是有人当时在此休息?放学时候傍晚时分,已是饭点。常人多是仰卧,哪有砖石地上趴着睡觉的。深秋时节,天气已凉、凡此种种想来,让人存疑。或许有人怕官家嫌麻烦私自掩埋也未可知?
此刻想来,十来岁的记忆还是靠得住的,应该不是眼花。许是浪者借地而眠,许是他人掩了踪迹。我早已不在探寻,也无处查证。但,那几日里噩梦连连却是真。多数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一个是:梦里暗沉沉的行至墙东鸡窝处,似要取蛋、似要喂鸡,却观的窝内有一尸体,如我那日所见。不仅瞧见了,还可闻到扑鼻而来尸臭气。
以往梦中,有人有景有感,难得有味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这些年来唯一一次在梦里闻到气味,虽然不堪,也非独有,对我而言却也是一番别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