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铁血(3)

王家……
“是这里了。”张捕头指着卷宗说道。
“二十二年前，王家二公子曾误杀过一个妇女……”
“怎么判的？”
“放了。”
“放了？”陈捕头一皱眉：“明白了。走，咱们去碰碰运气。”
傍晚时分，寒风卷着枯草，伴着沙尘，一行三人裹着大毡顶风赶路。
这三人正是陈、张两位捕头以及本地捕快。
张捕头说道：“老陈，你这个运气不大行，墓地里没人啊。”
陈捕头摇头道：“他既然主动留信息给我们，就一定有他的用意。走，去他家老屋看看。”
“看！里面有灯光，他家里有人。”
陈捕头示意捕快去后门守着，自己则与张捕头走到前门。手搭在门板上，两人对视一眼。陈捕头说道：“你说他这是投案自首，还是请君入瓮？”
张捕头道：“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吱呀”推开院门，踏过狭小的院落。正屋门开着，可以看到狭窄的空间里摆着几样破旧物件。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插着一柄长刀，擦的锃亮，两人的身影映在上面，随着烛火一跳一跳。刀的旁边放着一个酒坛，桌面上却不见酒杯。两张长条凳子分立前后，对面凳子上坐着一条大汉。
见这大汉，豹头环眼，满脸胡须根根入肉，浑身的煞气。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不带有丝毫感情。就像从死人堆里爬出的恶鬼，又像是看惯生死的阎罗。
陈捕头不禁想起，曾有传言说：人，在杀过人之后，眼睛会变成红色。可他当时并不相信，他曾亲手斩过几个山贼，也曾对着镜子仔细看过，自己的眼睛，黑白分明。
还记得自己手下奉承道：“大人这一身正气，就是鬼神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如今，看着眼前的大汉，陈捕头不禁打了个寒颤，究竟是怎样的故事，才能将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大汉见二人到来，手撑桌面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大人请了，人，是我杀的。”
大汉将酒坛一推，接着说道：“想必二位大人已经知道二十二年前的那个案子。当年死的，就是我娘。
我一生杀人无数，向来是问心无愧。
今日，我投案自首，无非就是想问一问两位大人――
这个案子，该如何判？”
陈捕头平静的说道：“按律当斩。”
“什么？”大汉双手攥成拳头：“当年，因为一点口角冲突，他们就驾着马车撞死了我娘，我亲眼看着娘七窍流血死在怀里，那个画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凶手呢？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从牢里放出来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家曾有人在朝为官？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
我从军十几年，本以为不会有机会回来报仇……
老天有眼，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让他们三个眼睁睁看着，刀剑刺入胸膛，却喊不出声音……就像当年看着我娘一样。
你说我按律当斩？”大汉因激动而双手颤抖，桌上的酒坛被振的轰隆作响，长刀的刀柄左右摇晃。他盯着两位捕头，恶狠狠的说道：“难道说只有富人的命是命，我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