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无定.遇你为所.是为乡.[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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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昏暗的医院走廊里，只有尽头的手术室还闪着微弱的光芒。
“谁是张云雷家属？”紧闭了几个小时的大门终于开了条缝，一位医生面容严肃的走了出来。
张爸爸因为蹲的时间太长，猛地站起来时甚至有些恍惚，他扶着墙稍微缓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我是。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啊，怎么还没出来啊？”
“腿部骨折，伤到了内脏，生命危险基本脱离了，以后具体的情况还要看他恢复的怎么样，总之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个说相声的。医生您能说清楚点吗，那他以后如果恢复不好会怎么样啊？”张爸爸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相声演员啊..可惜了。以后，考虑幕后工作吧。”说着就又回到了身后的手术室里，只留下了门外的人慢慢从墙面滑落到地面的声音。
另一边杨九郎刚下了到北京的高铁，正准备掏出手机给家里的母亲大人打个电话，但是还没等他拨完完整的号码，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了张爸爸的来电显示。
“喂..”还没等他喊出那声张叔，耳边传来的消息就直接让他大脑空白到死机状态。
“九郎..小辫儿出事儿了。”
杨九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胡乱塞了一箱子衣服又打车到了飞机场。
“先生，先生？”
“啊？”杨九郎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机场的柜台前站了许久。
面前是工作人员温和的笑容，“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一张去南京的飞机票，越快越好。价钱无所谓，什么位置都可以，要最早的一班。”
“好的先生。最早的一班是明天早上六点的航班，您还需要在机场等待五个小时左右可以吗？”
“可以。”
八个小时后，杨九郎再次回到了南京，带着一颗飘荡的心。
张云雷出事的消息已经在社里传开了，郭老师忙着周年巡演的事情没办法过来，师娘也因为安迪年纪太小离不开，张妈妈则是坐了下一趟的航班往南京赶。在南京的师兄弟也都到了医院，虽然重症监护室还不让进人，但也还是安安静静的陪在张爸爸身边。
等杨九郎赶到医院时，眼前的张爸爸仿佛变了个人。胡子拉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手甚至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之多。
“张叔..小辫儿..他怎么样了？”
张爸爸看到杨九郎，使劲的攥紧了他的手说道：“车祸..对方酒驾..说是伤了内脏和腿..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他以后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杨九郎抽了抽鼻子，“人还在就好..人还在就好..”
你如果站不起来了，那我就给你推轮椅，我陪你转幕后，我当你下半生的腿。
可你若是不在了，我便如同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孤单的在这世间飘零。
别睡觉了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吗，我现在回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杨九郎哄走了已经熬了一夜的张爸爸和想留在这陪他的师兄弟，独自一个人倚着那扇隔开他们的玻璃窗，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