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相思绊(3)

“这是我家啊，我怎么不记得”
“谁说是你家了”
“心安处为家，你这里最合适不过”
云雷的眼神越发多了光亮，闪闪烁烁的像夜幕降临时候一颗一颗亮起的星星，尤其是每每杨九郎站着去搂坐着的云雷，云雷抬眸看他时候，杨九郎总能想起一句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呢？大概是某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杨九郎看见云雷如受惊小鹿的眼神，深深的绝望和无助刺痛了他，他只能紧紧抱着他，任由发丝纠缠。不知是谁先断了那根叫理智的弦，不知是谁先唤了句爱称，说出那句我想你我念你，和爱你，不知是谁先勾起对方的衣带，抚摸、啃咬、翻滚、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他再不是什么为人解惑的奇人，而是每日能在自己身边苏醒的夫人；他再不是什么时间旅人，而是每日嘘寒问暖解忧宽心的夫君。
“九郎，你不觉得我可怕吗”
杨九郎站着张云雷身后为他梳头，心里翻涌一下。“怕什么？”
“我的一头白发”
“是你，只要是你，我都爱，我唯一怕的就是哪天找不见你”
云雷抬头对上杨九郎眼神里的宠溺，莞尔一笑，“不会的，我一直在家等你回来”。
发丝如雪，面若桃花，他就那么站在崖边，云雾仿佛绕在周身，杨九郎只恨自己是个这样的身份，也庆幸这样的身份，才能遇见他。
殇
杨九郎没办法停留太久，他必须出去做那已经发生过成百上千遍的事。只要过完今日，便不用再干这腌臜事了，他可以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临走前，杨九郎对云雷说了句话，“等我回来，咱俩一块去看日出”。
床上的人儿不依，杨九郎哄了好久，连连保证带新奇的玩意和他爱吃的糖糕，才在云雷不情不愿的目光中出了门。要不是夺取时间需要心静，他不想与心上人分离片刻。下山的时候，他回头笑着看那木屋，待我归来，必践卿卿一诺。
可等杨九郎满心欢喜回到木屋时，迎接他的不是想象中的画面，没有云雷的拥抱，没有他的撒娇，更没有伴着笑靥如花的一句九郎，而是一片狼藉。他慌了，急忙跑到街上去问。依旧是狂风不止，传来一句回答，模模糊糊的飘进杨九郎耳朵里。
“嗐，什么奇人呐，那是当年张府二公子，被邪魔附体来蛊惑我们的。幸得青天大老爷明鉴，己经正法了”
一瞬间，悔恨，震惊，痛苦，回忆，种种情绪齐齐淹没了他。杨九郎推开行人，踉踉跄跄跑到约定的地方又叫又跳，“云雷，你跟我闹着玩对不对，别躲了，你最爱玩捉迷藏了，你出来，我认输，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再让我见一面，求你了，云雷，我错了，让我再见见你好不好”
无人应答，仿佛过了很久，黑夜竟也不肯让白昼接班，萧瑟的背影不断呢喃自语。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他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破晓了。
缘
枯槁的形容照不进黑夜的河水，好像自从那天，杨九郎再也没见过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