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安】红十字(4)

安文逸眼神中的青涩褪去了不少，这是一场战争，或者说战场上最直接的生死带给他的蜕变。叶修远远看着，点起了一支烟。他第一次上战场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是怎样的情形，又留下了怎样的印记，已经被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记忆盖过去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太久，卷入了太多本不该站在这里的人。
夕日渐沉。
每一个明天的朝阳，都是值得珍惜的幸运。这是这个战场上，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第二天一早，敌军再次发动进攻，丝毫不给守军喘息的机会。
“准备作战！”
守军快速进入战备状态。
“团长，今天我想进入前线作战。”安文逸检查了一下挂在身上的急救包，“我会注意安全。”
安文逸的逻辑很简单：离战场最近的地方，也就是离伤员最近的地方。叶修顿了一下，303团之前从来没有过医疗兵，本来就不存在医疗兵不能参与前线作战一说。
“好，那你自己小心。”叶修点点头，继续沿着战壕向前走。
魏琛早就找好了观察位置，远远向叶修招手，“老叶，这……不对呀，你看！”
“哦？”叶修接过望远镜，敌军只有不到一个团的兵力，却好像胜券在握一样吼叫着冲上来，速度很快。照这样下去，如果等到进入步枪的射程，根本拦不住。
“会不会有诈？”魏琛眉头紧锁。
“没空管了。全体上刺刀！”
士兵纷纷跳出掩体战壕，和迎面冲上来的敌军纠缠在一起。安文逸借着战壕的掩护在战场上穿梭，看来“我会注意安全”并不只是简单的说辞。叶修端起步枪，放倒了两个人向战壕里张望的人。
“老叶你这不地道吧？”魏琛左突右刺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
“对面还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谁管你地不地道。”叶修抬起步枪格挡，忽然打开了枪口折叠的军刺，旁边的小兵猝不及防被通了个透心凉。
两人不近不远地砍着敌人。
“哎，老魏，其实小安那孩子挺靠谱的。”
“我靠你非得现在说是咋地？”魏琛哗啦一拉枪栓，也一枪崩了一个，“老夫当时就开个玩笑，人小安都没你这么小心眼。”
“想道歉的话打完仗赶紧去。”
“这话原样还给你。”魏琛往这边白了一眼，看得叶修缩了缩脑袋，“想说啥赶紧去，唧唧歪歪还是不是当兵的。”
敌我兵力基本相当，然而敌军节节败退，这一仗还没有结束，守军的优势已经显而易见。
“老魏，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叶修抽出刺刀。
“这帮兔崽子太不禁打了。”魏琛一脚踹开一个小兵。
忽然，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
“妈的！掩蔽！”
暴雨一般的炮火瞬间覆盖了整个高地，303团，连同未被赶尽杀绝的敌军士兵，一起被火光吞没。敌人以一个团的兵力作为诱饵，终于将303团引出了战壕，彻底暴露在炮火打击下。
叶修还未来得及卧倒，一颗榴弹在身边炸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重重地压倒在地上，爆炸的气浪一波又一波，也没能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