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短篇小说）

 嘉措回来了。只不过，他是被抬回来的。后背上多了两个弹孔。
夜晚的可可西里，弥漫着哀伤的气息
“次仁！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被盗猎分子杀死的！你长大后要为父亲报仇！”嘉措的妻子卓玛对他们三岁的儿子哭喊着，次仁惊醒，也嚎啕大哭。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次仁大了，懂事了。
“阿妈，阿爸是做什么的？他在哪儿啊？”一天，次仁突然问母亲。
“你阿爸是个英雄……”卓玛似乎等待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她悲愤地讲着，次仁专注地听着。
“我以后也要当个巡山队员，也做个英雄！”次仁抹掉眼泪，信誓旦旦地说。
“为你阿爸报仇！”卓玛补充道。
“没问题！”
“好孩子！我的好次仁！”
二十年过去，次仁真的成了一个巡山队员，也娶了妻，生了子。卓玛经常觉得，每天早上喝下一碗酥油茶，背着枪上吉普车的小伙子，不是次仁，而是嘉措。是的，父子俩真的太像了，一样英姿飒爽，一样血气方刚。
终于有一天，次仁也被抬回来了。
哀伤的气息再一次弥漫在可可西里。
“次平！你要记住！你的阿爸是盗猎分子杀死的！你长大后要为阿爸报仇！”次仁的妻子阿英对他们三岁的儿子哭喊着，次平惊醒，也嚎啕大哭。
年老的卓玛呆坐在屋里，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又想起了嘉措被抬回来的那个晚上，她的哭喊，次仁的哭声，还有五年后她与次仁的对话，以及次仁的雄心壮志……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卓玛惊呆了她试图摆脱这个念头，，但它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卓玛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墙上次仁的照片前，猛然跪了下来……
良久，卓玛起身，走出屋子，唤了一声：“阿英，你过来。”
一个小时后，阿英抹着眼泪，走出了卓玛的屋子。她哄次平睡下，可可西里的夜又回归了寂静。
又是五年过去，次平大了，懂事了。
“阿妈，阿爸是做什么的？他在哪儿啊？”一天，次平突然问母亲。
“你阿爸他……”阿英愣了一下。“是个牧民。”在一旁织毛衣的卓玛马上说。
“对对，你阿爸他是个牧民。一个特别厉害的牧民。养了好多牦牛呢！”阿英笑着接过话来。
“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你阿爸他在你很小的时候就……”阿英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得心脏病死了。”卓玛叹息着，答道。
“没错。”阿英抹抹眼泪，笑着说，“你以后也要当个牧民，当个像阿爸一样优秀的牧民！”
“还要活得比阿爸长！”卓玛补充道。
 “没问题！”次平开心地大声说。
 “好孩子，我的好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