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轩卧听风吹雨3(3)

他们在沙滩上最显眼的地方摆好乐器。我远远就看见他们的音响和琴架。
我跑步过去，一把抱住里面最温和的那个男生：“阿吉啊你一定是我的天使啊！”。我抱完还不满足，握紧他的手转圈圈。
阿吉笑着揉揉我的头。卡丝在旁边叹气：“唉。”
“唉。”又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像个小老头似的。”我吐槽道。
卡丝一脸委屈：“唉，养大的孙子不跟我亲了。教育失败啊。当初我带你来乐队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一点……”他很夸张地在腰上比比。
阿吉哭笑不得：“得了吧，齐墨都比你成熟。”
齐墨是我本名。这刺激到卡丝了。
卡丝瞪大眼睛：“他成熟？那我且不是历尽沧桑了吗？”
我笑着说：“那你和我一样幼稚可以了吧。”
卡丝瞪着我，半天不说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不要爷爷了。”
“嗯，奶奶。”我真诚地叫到。
“噗，好了小墨，别闹了。咱要上场了。要不你来弹电子钢琴？”阿吉摸摸头。
“不，我怕拖后腿。”
卡丝不爽道：“你还拖后腿？你把阿妮放哪了。”
阿妮这会儿正披着黑发，在做最后的调音工作，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甜甜地笑笑。
我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回答。
阿妮是他们的电子琴手，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却只比我略逊一筹。她有自己的独特风格，我很少见过可以把钢琴弹得这么狂妄。
“卡丝。”
“诶。”
“你这回要是把吉他弹得比阿吉好，我就叫你爷爷。”我一脸严肃。
“哇，那我得拼了………”
“对，你的老命。”
卡丝：“………”
卡丝接过架子鼓手杨宏手中的话筒：“一首《混蛋》，送给大家。谢谢大家的捧场。”
卡丝的声音很好听。他放缓声音，低沉，微微沙哑。海风在他的声音后面轻轻抚过。他作为乐队主唱兼副吉他手，漫不经心地往后扫一眼，示意准备开始。他的手指轻轻扫过琴弦，慢慢地拨动。我喜欢这样的开头，不花里胡哨，只一下就可以看出他的功底和水平。
“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你把我带入泥潭，
看着我挣扎却笑得灿烂。
握紧我脖颈上的铁链，
无视不满，继续礼赞。
你为我的人生带来黑暗，
希望的腐烂，
点燃失败的争战。
你就是个混蛋，
你将我永远打败………”
我捂脸。这首歌是我很早以前写的，充满中二感。简直羞耻感爆棚。不得不承认，卡丝他们确实适合这首歌。尤其是间奏，手速狂飙。
卡丝的声音越发不甘，越发狂欢。
“血色衬衫，无声呐喊，
痛苦迷漫，罪恶的狂欢，戴上王冠！”
如果说，雀跃的感觉是心里有只大鸟扇动翅膀起飞，那我现在就是心里有只鲲鹏在“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还去以六月息者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