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被当做商品买卖,付出全部仅得充饥,不敢奢求一丝自由的人。
直到我被卖到矿场。
守卫们把我押送到笼子里,我看到了隔壁笼子里的那个人——我不清楚那算不算人——佝偻、臃肿、独臂、扭曲的双腿别在脖颈上,趴在地上倒像是个人肉蟑螂。
他看了看我,突然靠近笼边儿伸出独臂拨弄我的笼门锁,看起来有一点开锁的经验。
“住手我是不会逃的,”我急忙说,“我这样的人会被守卫打死的!”
他似乎没听到,只是在全心全意的撬锁。
我注意到他越来越熟练于摆弄这把锁了,再看向他满是伤痕的身体,应该是无数次逃跑又无数次被毒打的痕迹——裂开的皮肉愈合成坚韧的瘢痕,折断的骨头因新生的骨痂而变得粗壮,低矮的鼻梁和增生肿胀的耳朵是头部被猛击的证据。
“咔——”门锁应声而下,那是把沉重又复杂的奴隶锁。
我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畸形的不成人形的怪胎,却从未放弃对自由的追求,那属于人的自由……
“如果能再打开脚镣的话……”我话没说完,他已经伸手撬开了镣铐的锁。
“呵。”我轻声一笑,是带着自嘲的惨笑,因为我决定了,我不要再做一个安分的任人宰割的乖乖奴隶了,我要向他一样,在毒打中锻炼韧性,在逃跑中锻炼潜行,在牢狱中锻炼开锁,在这个世界寻求……
“freedom!!”我吼着,冲出牢笼,被惊动的守卫围攻过来,棍棒和利刃交叠着向我挥舞。这是我的决意,这是我的明志,逃跑难于登天,所以我会抗下这顿毒打,磨练身心,再次逃跑,直到世间再无能囚我之笼!
惨叫无法抑制地冲出喉咙,冰冷的刀刃割裂皮肤,钝击正中腹部,我呕出一口鲜血,再无反抗之力,又被丢入牢笼。
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我如烂泥般趴在笼中,倍感疲劳但不敢睡去,强睁着眼睛看向隔壁笼中的他。
“看吧,我也能向你一样!”我心里想着,因为嘴巴已经嗦不出话,明明很惨却又有些自豪,我得感谢他,他让我从蒙昧中觉醒了。
他看了看我,然后扭头开始拨弄自己的锁。
“你也要开始了吗,祝你好运。”我心里想着,渐渐失去意识。
彻底昏迷之前,我似乎听到他在嘀咕——
“嗯……原来这种锁要这样开……嗯……守卫有这些……”
………………
隔壁又抓进了新奴隶,看上去很老实。
我伸出手,开始拨弄他笼上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