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蓝甜点坊】《琴房》(6)

“这就……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你们……”
“好烦啊……我不想……当着你们的面……哭……”
“那姐姐……自己哭吗……”
摩柯把话聊死了，于是两人索性不再说话，看着夜景，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从哭泣，到呜咽，到啜泣，再到止息，望月，彼此相面，而无言。
外滩的金色被两人的泪浸得湿润，带着些许潮气，将两人的身上又弄得黏糊糊的。
只不过这种金色，包含着伤感，就如同镀金的小刀，在两人心中割下带着金穗的创口。
虽然美丽，却真真切切的受了伤。
于是就连美，都变成了凄美。
那么还欣赏什么夜景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天空，那深邃的蓝色，似乎能包揽世间所有的苦难。
天空的深蓝，与摩柯眸子的浅蓝交相呼应，这让天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摩柯的眸子。
“姐姐……”
“嗯。”
“你过多久……才能回来……”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
“也许……一辈子？”
“柯柯……”
“告诉我……”
“柯……”
“你告诉我！”
摩柯疯了一样地揪住了天依的衣服，来回晃动着她的身体。
“柯柯你冷静一下……”
“你说啊！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啊！”
天依刚刚才憋回去的眼泪被摩柯一刺激，立刻又一次冲出了眼眶。
她那空洞的眼神，让摩柯觉得既陌生，又是那么憎恶。
他从来没有一次，哪怕一分一秒，如此憎恶看到这碧绿色的双眸，但是，现在，他宛如一个癔病发作的患者。
泪水划过天依的脸颊，滴落在摩柯的手上，这一个瞬间，两人耳边清晰响过了浓酸腐蚀的声音，二人从来没有试想过，泪水划过心上，会是怎样一种铭心的，永远难忘的痛楚。
这种痛楚，绝不仅有那一瞬间锥心泣血的刺痛，更可怕的是，它的腐蚀让伤口不会愈合，只会化脓溃烂，或许，一生都会隐隐作痛。
摩柯瘫坐在了地上，手也无力垂到了地上，他看着地面，任由泪水洒落在地面之上。
呜咽声并没有惊动人群，或许会有人停下脚步，看看这两个人，但是全当成闹别扭的小情侣，不会在此停留太久。
不知道迎来或者送走了多少人，摩柯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天依不敢去看摩柯的眼睛，她只觉得那浅蓝色释放而出的，只有阴森的严寒。
但是袖子处传来的触感，却让她不得不顺藤摸瓜，找到了摩柯的眼睛。
淡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星光，将漫天泠色都收入了自己的眼睛，那眸子，深情，意味悠长。
“柯柯……”
“走。”
“去哪……”
“走。”
“你要……”
“走。”
“嗯。”
四
“这么晚了，来琴房干什么……”
天依看着开锁的摩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但是摩柯仍然没搭她的茬，就如同是刚才一路走来，天依不断发问，但是问题全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