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十日·第九日：漂泊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一个身无寸缕的年轻人类在草地上坐起，茫然地环顾四周。
碧绿的草地延伸至远方，与蓝天相接，出来。草地上零星散落着各种花朵，昆虫们享受着这些来自自然的馈赠，生存，死亡，变态，繁殖，进化。
年轻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跨过如茵的草地，穿越葱郁的密林，泅渡奔腾的河流。饿了，就找些野果，渴了，就掬把清水，累了，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如此独自前行，跟随着冥冥中的直觉。
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一个精灵，他停了下来，似乎这就是他要找寻的目标，随后如释重负地睡去。
“！”
艾萨克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后背。勉强支撑起上半身，无措地环顾四周，“这是哪？”
床、桌椅、墙壁、门乃至天花板都是木质的，像是置身于一颗巨大树中。而他身上却穿着一套精灵风格的服饰，而并非自己的人类服饰。
此刻的他头痛欲裂，但还是拼命在脑海中拼凑着过往的记忆碎片：人类联邦、精灵共同体、父母的担忧、移民、草地、森林……
“该死！”艾萨克勉强将记忆接成一条线，却发现自己更糊涂了，于是又重新躺平，稍作休息。
冷静下来之后，艾萨克决定弄清楚一个首要问题：这是哪？很明显，自己置身于一个树屋中，无论装潢还是陈设都是典型的精灵风格，自己应该还处于精灵共同体境内，或者说，处于某个精灵的控制之下……
艾萨克决定出去看看，走到门前，刚打算捣鼓一下，门突然开了，险些撞到艾萨克的鼻子。
走进来一个精灵，长发披肩，澄澈的双眼看着有些尴尬的艾萨克，开口了：“你好，艾萨克先生。”
艾萨克清了清嗓子，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要问的太多了——你是谁？我在哪？你有什么目的？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精灵微微一笑，随手递给艾萨克一杯水，似乎有所预料这种情况，“不如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讲？”
艾萨克缓缓点了点头。
精灵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娓娓道来，从远方机械文明的时间线节点抹除说起，银河系的几个文明被一次性抹去，只有少数在多个时间线同时延续下去的生命才能活下去。但这些生命也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会出现诸如失忆、返祖等现象。
“你的意思是，联邦战败了？”艾萨克苦涩地问道。
“不，而是完全灭亡了。共同体也是。”精灵平静地回答。
艾萨克深吸一口气：“那我为什么现在表现正常呢？是不是与你有关？”
“当然。之前的你已经完全被本能支配，失去了作为高等智慧生命的一切尊严。”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没有发现你现在非常理智吗？这一切对你来说这一切应该是无法接受的。”精灵没有回答，而是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宇宙。”
“……什么？”
“这里是之前时间线中，银河系范围内宇宙的仅存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