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再见,上校!
它是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第二部作品。它是战败后不尽的绝望,是戈壁滩上永无休止的等待。它是上校,和他的鸡。
马尔克斯的一系列作品都有很明显的联系,与其说它是一个一个的故事,不如说它是另一片独立时空的现实。一份份剖开虚伪血肉,显露出真实筋骨的记录。经历了《百年孤独》中的“有意”战败,作为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忠实部下的上校卸下武器,回到了久违的家乡,去过那曾被刻画如天堂般美妙的平静生活。而事实也很显然,他们错了。上校无法去到天堂,尽管也不会去到地狱,但他生活的是人间。一开始,我很难理解上校年复一年的去等待一份微薄的退伍补助金的意义所在,直到脑海中闪过奥雷里亚诺那疲惫的面容,上校那福尔马林浸泡过似的身躯,我才隐隐有所悟。补助金是一个信号,一个足以让上校等待十五年的信号。然而,补助金没有到。
明知道不可能却仍旧去坚持,去相信的人大概都是有点傻的。上校郑重其事的去参加镇上的葬礼,妻子问其原因。上校显得有些高兴:“这次出殡就是一件大事,这是多年来我们看到的第一个自然死亡的人。”可笑吗?可笑。但更可悲。曾几何时自然死亡也是一件可以用以感到光荣的事情了?心不禁冷了。
有人说,作家总是怀着激情来创作的。我不是很能理解“激情”这个词在这里的含义,倘若说是代表高昂的情绪,那我也只好默然。因为我每一次的写作,都披散着忧郁的外衣。
上校苦苦等待。痛苦与绝望交织。最后不免步入死亡的深渊,而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文末,马尔克斯用那样冷静而近乎无情的笔触写道:“‘那这些天我们吃什么’她一把抓住上校的汗衫领子,使劲摇晃着。‘你说,吃什么?’上校活了七十五岁——用他一生中分分秒秒积累起来的七十五岁——才到了这个关头。他自觉心灵清透,坦坦荡荡,什么事也难不住他。他说:‘屎’。”大概也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