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人·6【科幻】(3)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而且能量的形式也可以互相转换。这就是能量守恒定律，是这条亘古不变的宇宙法则击败了我们。”
“物质，精神，能量......”伊嵇喃喃自语，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能量是守恒的，而且能量是可以在物质和精神之间可以相互转换。换句话说，就是精神也是有能量限度的，精神能量越多，物质能量就越少。”
“所以虚拟能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吧。”伊嵇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眯起眼睛看着孔乙己，心里有那么一点可怜他。
孔乙己点头，“我们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我们大多数人已经被数据化了，为了补充能量突然的不平衡，不得不将我们在现实世界中的一切都销毁掉，否则我们的精神将变得残缺不全。”
“之后呢？”
“之后当局立马叫停了这项研究，虚拟设备的研发也被搁置，我们这群人，便成了彻彻底底的幽灵。”
“再然后呢？”伊嵇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烟灰在空中漂浮着。
“之后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虚拟设备的研发再次启动，虚拟世界开始扩大，可随着虚拟世界的扩大，短时间内精神能量得不到补充，我们的精神能量就在不断地被转化着，有些人的精神便消亡了.......”孔乙己说到此，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戚，“但是我们同时发现了一个媒介，可以将现实和虚拟世界连接起来。”
“是小说吧。你们成为了小说中的人物，现实世界中的人再通过读小说，通过思考与想象，把精神能量传递到虚拟世界中来，这样你们才没有死。”
孔乙己又笑了，“没错。”
“那你为什么要冻结我的身份？”伊嵇话锋一转，冷冷地问道。
“为了离开这里。”孔乙己平静地说道。
伊嵇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你想通过我的身份离开这里，然后占据我的身体，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中去。而能量是守恒的，所以我就要留在这里，对吧？”
孔乙己点点头，又摇摇头，“不需要占据你的身体，只需要你的身份就可以了。”
“那也就是说你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找好了宿主，或许是一个婴儿，也或许是一具尸体。”
孔乙己再次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的女儿。”
“女儿？什么女儿？”伊嵇一愣，不解地问道。
孔乙己一抬手，一个美丽的少女凭空出现，她一看到孔乙己，立刻亲昵地喊道：“爹爹。”
孔乙己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伊嵇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她完全是个虚拟角色，是我在漫长无聊的虚拟生活中创造的，我想把她送入现实世界，使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真正的人？现实中的人？你们现在不是自诩进化者吗，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出去呢，送到那个物质的世界？”伊嵇挑了挑眉，有些嘲讽地问道。
孔乙己收敛了笑容，严肃而又坚定地看着伊嵇，开口说道：
“为了未来。在这里......是没有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