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同人】无面之王·一(3)

“库尼尔，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王仿佛再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声音清冷，库尼尔着实楞了一下。
“陛下梦到了什么？”库尼尔问道。
“我梦见我小时候和我哥哥坐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我的父亲福尔克王征战四方，那时候埃德萨还是我们的领土。”王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尾音略微有一点柔和，似乎感染到了什么，“我哥哥说他将保护我和耶路撒冷，然后他用他的剑征服了阿斯科伦，那是埃及人在这里最后的领土。所有人都说哥哥是一代雄主，但是只有我知道，哥哥征服阿斯科伦的原因源自很小的时候，埃及人的双手有一条我们亲近的人的鲜血。”
“七年前，他遇到了埃及人的偷袭，死在弓箭雨中。”阿马里克王轻轻的笑了几声，“我知道第二年我要求攻占开罗的时候你们都以为我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并不害怕承认，是的，我确实很愤怒，但是在这次远征中我却不再是为了报仇。”
库尼尔有些惊慌，这些事情并不属于他知道的范围，他并不知道这些被自己知晓了会在派系斗争中发生什么，因为未知，所以惶恐。
阿马里克站起身，缓步走到了营帐前，极深的夜，荒漠平原上特有的圆月照耀着大地，仿佛白昼。背后的炉火随着吹进帐中的风突然高涨，灰烬中爆开几点火星，火苗随着风起舞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谁会是耶路撒冷最大的敌人了……不会错的。我自信可以用躯体把他挡在耶路撒冷的大门前，却无法保证他身后的铁蹄无法碾过我的人民。”阿马里克的目光穿过夜幕覆盖的山谷。直到远方。他声音微微颤抖着，有着无尽的复杂和愤怒，“纳阿丁……攻破耶路撒冷者，绝对是赞吉王朝！”
随着他的声音，空气中仿佛低了几度。任何人都听的出阿马里克声音里的愤恨与无奈，此次退去，真不知那年才可以再去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库尼尔感到脊背生寒，不由得站了起来。
“……那个小家伙还好吧。”王的声音慢慢回归了冷静，不复刚刚的情绪外漏。
“她很好，每天很早睡，跟着行军也不哭闹，就是还是怕人，除了咱们俘虏的女佣外谁也不如允许靠近。”库尼尔说道。
“好好看护，多警告一下士兵们，不要在我的军营里她发生一些你们以为很正常的事情。”阿马里克的声音一直很低沉，但是其不可冒犯的威严气息四溢，让库尼尔抬不起头来。“我们留着她的用处还有很多，甚至可以说因为她我们才勉强算惨胜。”
“我们会保证公主和平到达耶路撒冷的。”库尼尔低头，慢慢退下。
阿马里克王的眼神没有离开天空上的皓月，就像是与谁在对话一般。
我是不是做错了，哥哥？
一个王者最脆弱的时刻，没人看见，没人听得到。当早该留下液体的眼角终于没有落下，孤独的阿马里克早已忘记哭泣的方式。
王没有哭的资格，只有死的自由。
我深知如此，然而。
然而。
苏摩娅静静的坐在帐子前面，双手紧紧抓着一把很短的匕首，棕色的瞳孔映射着荒原上的明月。
很久以前她很喜欢看月亮，无论是在阿尔卡西拉的皇宫里还是随着打猎队伍前往新月沃地那夜的明月，娇若弯刀圆同玉璧，看着看着她就觉得有些恍惚，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就像在寒冷的天气里围着火炉和骆驼奶，这对一个侍女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