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青春战役》第六章 早点店主

“老板，一个肉包，一根油条，一碗豆浆。”
“好勒，您先里面坐着，马上就好。”
清晨的风吹动夜的气息，驱散了黑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光点。现在还为时尚早，大地还未从沉睡中苏醒，街上的人很少，只有李梓叶一个，以及早起做准备的早餐店店主。
店主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段会有人来，油未热，包未蒸，但来者是客。于是他点燃了油锅下的薪柴，把包子放上笼屉，抽出几分空来，和食客聊一聊，免得这位独自一人来的顾客等得有些焦急。
天才蒙蒙亮，李梓叶进来的时候，店主正在包饺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来得及用旁光瞟到一眼风衣的衣角，他本以为来的是个青年男子。等他转过身一看，没想到一个端庄秀丽的小姑娘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那里。
“姑娘，起这么早？”老板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块放在案板旁的抹布，清理起自己包饺子时散落的面粉。
老板的普通话混着浓重的口音，李梓叶在外生活这么多年，普通话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乡音难忘。
“读书。”李梓叶的土话并不标准，但店主听懂了。不仅如此，他还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他儿子每次听英语听力的时候，都会蹬蹬蹬地跑下楼，让他们轻点。然后，从楼上就会传出这种声音的味道。
店主做了十几年的早餐店，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什么样的口音他都听过。关于这位小姑娘的身份，店主的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早点铺子里支了几张桌椅，虽然是塑料的，但是收拾得干净。早上卖早餐，晚上卖夜宵。卖早餐的时候把桌椅收进来，不张扬；卖夜宵的时候把桌椅放出去，拓宽店面。在多年与城管的斗智斗勇中，培养了这一份收放自如的脾性。
李梓叶本来打算抽一张纸巾，擦擦预想中桌子上的油污。伸出手前看了眼干净的桌子，又用葱白的手指摸了摸洁净的桌面，发现确实干净，心中不免对店主有了几分好感。
像这种早点铺子，前一位客人吃完走后难免会留下一些食物残渣，自己在用餐前清理一下前一位客人的遗物几乎是常识的范畴了，一来二去，有很多店家就只会草草地擦一下桌子，等着下一位吃早点的人自己清理了。
如果是学生的话，这么早来吃早饭的几乎只有一类人，他们挂着黑眼圈，脚步浮虚，但还是迫于家长与老师的淫威，不得不乖乖去上学的浪荡青年。
二号大道，往右走的巷子里隐藏着一家黑网吧，几台快要报废的电脑挤成一团，用着家用宽带的网速，但胜在便宜，它几乎只为无法通过正常途径上网的青年服务。
店主又看了几眼李梓叶，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在这清早盯着远处的流云，不急不躁。她的声音有一股子清冷，像淡漠了尘世的仙子，回了一句“读书”后就坐在座上不再说话，既礼貌又表达了自己不愿多言的意志，要是换作那群放荡青年少不了挨上一句“关你屁事”。
店主很少见到这样的人，她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