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春江水暖鸭先知 01 整整齐齐

六月的日头很是毒辣，而且今年雨水不是很足，田垄里的庄稼软趴趴、蔫儿了吧唧。老汉坐在树下乘着凉，劳作了一上午，是时候该回家了，下午估计是不能来了，前几天托王婆给儿子讨个姻缘，今儿个王婆就要回信儿了。
往日里正午就该有不少人往家里回了，可是今天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老汉走着觉得很奇怪，这帮懒汉这样怎么行呢，天时这么坏，就该多去田间看看。
村口刘头儿家前几天母猪下崽儿了，等儿子成亲时，看看能不能去讨一头小猪崽儿；王寡妇最近好像和刘头儿最近眉来眼去的，估计已经看上刘头儿家的小猪崽儿了，等回去要和刘头儿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上了这破落户的当，败了风气可不好。
“刘头儿，你家早上咋没有人去田里边哩，旱归旱，这草可是没有少长啊！”老汉走到门口往里边探头，“唉？这人不在咋也不关门？噫，这还杀猪了，这么多血！”
这老东西肥的很！刘头儿边走边这么想，不过年不过节的就杀猪，我儿子都要成亲了，也没见这老东西送什么下水。
老汉嘴里说着，脚上却是更快了，毕竟刘头儿人还是不错的。
“将主，刚刚过来了一个老头儿，要不要立刻抓过来。”
“等等看，这就是个乡野村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玉树宫的探子。”被称作将主那人掩好门缝，重新做回到堂屋的桌子上，脚边就躺着刘头儿一家，整整齐齐的。将主将头盔脱下，露出一张少年的面庞，约莫十七八岁，嘴唇上的胡子还是一层绒毛，少年抚摸着腰间的长刀，自言自语道：“这种感觉，可真是讨厌啊!”
“将主！那老头儿是村里的，是村东的。”一个头戴红缨冠的年轻人推门就走了进来，年轻人看起来比少年大一点，不过也只是一两岁左右。
少年看到年轻人推门而进，就皱起了眉头，听到年轻人的话腮帮子都抽动了起来。
“我不是命令过不许擅动的吗？早上你擅自杀人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为何还要不尊将令？”
“切，一帮啃土的泥腿子，杀了也就杀了。还有，真以为有个勇冠三军的名头就天下无敌了……”年轻人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少年身边几个侍卫眼神冷的和腊月里的太阳一样，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老汉今年四十有三，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小女还没寻到人家，老婆子先去觅人家。求军爷开恩，饶小的一命啊！”老汉刚进门就抱住少年的腿开始哭，锋利的铠甲在老人脸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少年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闭上眼睛说到：“送他去见他儿子吧。”左右领了军令，带着老人出了刘头儿的堂屋。
“我回去就向太子上书，明年我想出一趟塞北。”少年转过头看着堂屋里供着的画像，显得很是落寞。
“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无敌大将军了？塞北远着呢，出塞这种事情，你去就行了，我还是安心呆在京城做我的大少爷好了。”
“随你！所以你现在就回京城去吧，我会匀你两颗人头的。”
“哟！那就谢了，等回京城我请你喝上好的炙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