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尖塔

这座塔楼的颜色是什么样的，他想。
纯洁的银色，或是闪耀着金光？
他不知道，因为他好久没有从外面看这座塔了。至少有某一瞬间，曾是黑白两色的？对此他也无法确信，毕竟那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他见到了一大片稻谷地。从天边绵延而来的金黄稻穗摇曳着，把风带过耳畔，毛茸茸的触感。
远处，一个身穿金袍，头戴流苏的女子向他作了一揖。他不知该如何回礼，那女子却已消融在夜色里。
夜色里，池塘边，星星向地面坠落，拖出漫长的尾迹。远处，渔火的光芒照亮一个孤傲的身形。
来不及了吗。他想。高塔顶部是什么。他又想。可身子已先动起来，向着旷野，向着池塘，向着江面，向着皇宫的正中走去。眼前的恶意越来越深重，愤怒的咆哮声催他陷入梦乡。但他还往前冲着，一面回想高塔顶部是什么。
或者说，为什么要登塔？他的内心迷茫，脚步却拖着他的肉体，和灵魂——如果他有那种东西的话——向台阶前进。
为什么如此笃定呢，真的有所谓的台阶吗？
我爬了多久？这是第几层？终点是在第几层？
他在思考，但却不迷茫，因为他仍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