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

水打在瓷砖上。
召南拧上龙头。
拉开门。
蒸汽涌出和冷空气混成一团。
召南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眼角瞥了一眼影子中映现的人。
镜子的上半部因为附上蒸汽，变得朦胧。
召南用手拂开水汽。
随即转身穿上衣服。
“叮咚。”门铃声响起。
召南披上外套往客厅走去。
当打开门，眼前之人映入眼中。
关上门，丝毫不理会门外人用力地敲门。
召南自顾自回到房间。
不一会，响声惊动了另一个房间的人。
门轴转动的声音，随后是穿衣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
对话清晰地传入召南的耳朵。
“你来做什么……他……他在房间……你等下。”
门被打开。
“召南，你妈妈。”
召南没有动，依旧对着电脑屏幕。
“见一下吧。”
就像经过很久，召南才起身。
面无表情走到门口。
眼前的人穿的并不是很多，
很年轻，漂亮。
“召南。”
“有什么事。”
“就是……看看你。”
“看完就能回去了。”
她没说什么，目光闪烁着。
召南看着她，她穿着薄薄一层丝袜站在木地板上。
“过得怎么样？”
“还好。”
她又没说话，一直站在门前。
天花板上橘黄色灯显的暖暖的，
但是鼻息的白色雾气证明并不是那样。
“你爸对你好不好？”
“还好。”
似乎是不知道接什么话，她显得手足无措。
然后看了很久，
“有零花钱吧？来妈妈给……”
召南没有接，
也没有回话，
轻轻退了一步。
“召南。”
他看着她。
“召南……”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她看着他，过了一会。
“啊……那……我走了。”
她艰难地看着召南。
“嗯。”
“回房间吧，别冻……”
召南自顾自回到门口。
“记得关灯。”
她愣在门口，
“嗯。”
灯熄了，
十几米的范围彻底被冰冷覆盖。
召南看不清黑暗中的她，虽然他一直站在门口。
忽然想起她在地板上的那双脚。
但他没有说话，直到合金的防盗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然后关闭的声音传来。
虽然很轻微，但召南能听到，她在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