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于什么

“你知道吗？捷克死了！”我的妻子玛丽一脸兴奋的跟我说。
“就是那个捷克，那个街口的独居老人捷克啊！”她不停的摇晃着我，让我不得不把手上的笔放下。
我自然是知道那个捷克的。
他是我搬进这个小区认识的第一个人。
捷克的家在小区的北边，每个要进小区的人总要从他家的花园经过。
捷克是个老警察，尽管他已经退休了好久，但他仍旧改不了他的习惯。
每当有人走过的时候，他都会用他那映一般的眼神审视一番，有时看见神色诡异的人，也会用不友善的语气盘问。
作为文学创作者的我总是对所有的事物抱有好奇，但当他盘问当时对他而言是陌生人的我的时候，我就对这个古怪的老头表达了兴趣。
一来二去，我就是他在这个小区最聊得来的人，尽管我俩的交流大多只有几句。
小区里的人都很不喜欢他，其中就包括我的妻子玛丽。
“他一定就是那个杀害少女的凶手，我们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妻子又在我的耳边嚷嚷着。
我知道她在说的是什么，一个少女，身受重伤倒在了捷克的花园，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而好几个目击者都声称看见捷克拿着棒球棒打少女的头。
但小区的监控恰好维修，一切都没有证据，而在捷克的家里也并没有找到所谓的棒球棒。
警察没有找到任何证明捷克是凶手的证据，相反的，在受伤女孩的身边找到了第三者的脚印，警方对捷克无罪开释。但小区里的人却没打算放过他。
一群好事者，每天都在小区，当地的警察局门口游行，希望可以严惩伤害少女的凶手，更有甚者，都直接扔石头砸捷克家的玻璃。
捷克试图向每个路过他家门前的人去解释，但谁也不听他的话，甚至于，小区开辟了新的通道，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独自路过他的门前。
我看着他从一开始的严肃认真走向沮丧无语，但我并没有办法救他，大概是我的语言都寄托在了我的文字里，我并不懂什么安慰别人的话语。
我只能每天依旧从他门前走过，默默表达我对他的支持。
后来他再也不走出他的花园，我去敲门，他也只是摆手让我离开。
“他一定是畏罪自杀，不然他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原来他是那么一个疯言冷语的人，对人尖酸刻薄，这回肯定是做了亏心事。”玛丽还在说着。
可我的妻子不知道的是，今早是我与警察一同发现了捷克的尸体。
我自然是想去安慰捷克。
而讽刺的是，警察与我同时出现在捷克家的门口，原因正是因为昏迷少女的苏醒。
警察带来的不是逮捕的通知，而是少女的感谢信，她的前男友因为分手而不愤袭击她，是捷克帮女孩赶走了恶魔。
我带着少女的感谢信写着捷克的讣告。
我要把这份讣告贴和少女的感谢信贴在小区的公告栏里。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着意义。
我的妻子尚且如此，小区里的人更不会知道他们做的事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手都遍布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