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缘错终落谁家（三十二）(2)

齐衡和傅红雪约的地方是明月居，一处琴馆，偶尔有人约着过来听琴，但主要还是卖各种乐器。傅红雪以前不会，和花无谢在一起后学过一段日子的琴，但弹琴容易割破手指，破了两回之后花无谢就把琴收了，不让他学了，说看着都疼，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天分也就放弃了，反正花无谢本身也不是很喜欢琴。
花无谢擅萧和笛子，闲着也是没事，就让老板拿出些好货来看看，毕竟能淘弄件花无谢喜欢的东西也是很好。可看了半天都不怎么满意，便有些兴趣缺缺。
“公子这些是否看不上眼？”店主人看他一身富贵，看这些东西的眼神都带着大大的不满意。
“若有好的可以拿出来。”
老板笑笑，果然是大客户，赶紧去取东西去了。
齐衡进来的时候，傅红雪正拿着一只白玉沁血的玉箫，试着调子，觉得满意，露出浅浅的笑容，沉着莹白如雪的肌肤，连他都会觉得心动。
傅红雪看好东西，抬头正对上齐衡探究的目光，敛去笑容，便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人。
两人去了里间，分头落座。
“约我何事？”傅红雪并不想纠缠，直接切入正题。
“我想无谢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彼此重新认识。”齐衡说道。
“这个你不该来找我，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你能允许花无谢的背叛吗？”
“不能！”傅红雪很干脆的回答。
“所以，我还是要找你，你的意见对他很重要。”
“我为何要给你机会，小王爷，你我并不认识，你的存在让我不得不忍受我心爱的人还有另一个妻子的事实，你是我该讨厌的人。”傅红雪看着齐衡，他曾经对这个人充满敌意，他的存在让自己痛苦了很久，那些自卑，那些彷徨折磨着他。但花无谢慢慢让他放下了那些东西，让他明白，对花无谢来说齐衡虽有妻子的名义，却实际上如同一个合作者，很重要却无关情爱。所以那些敌意渐渐的就没了，剩下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有同情是不会错的。
“可你并不讨厌我，从第一次见面你虽然言辞不善，但并没有多少厌恶。”
“大概接受了吧，毕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曾经伤心，曾经觉得自己卑微，只是我遇到的是花无谢，虽然他有诸多毛病，但每每做出的事都告诉我，他是爱我的，而他并不爱你。你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
“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齐衡第一次知道卑微的滋味，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自己不愿意放弃花无谢。
“齐衡，你爱他吗？”傅红雪却问。
齐衡愣在那里，然后脑子里划过的都是花无谢，新婚时那个浅浅的略带安慰的吻，讨好娘亲时略带温柔的笑，和自己出门时的小心翼翼，甚至被自己惹毛了的时候的隐忍，原来每一种都让自己记忆深刻。后来去了边城，他们在一起除了淡漠便只剩淡淡君子之交，可以共事，也可也交心，唯一没有的便是情爱。因为那人所有的情爱都给了傅红雪，他们在一起时那种近乎天成的亲昵，是多么浓的爱意才会这般毫无顾忌。他承认自己无可救药的嫉妒了，嫉妒花无谢给傅红雪的爱意和温存，放在自己身上哪怕一分自己都会高兴的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