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2)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他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的堕落？为什么会这样的颓废？为什么会这样像一条野狗一样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活着又是为什么呢？又是为了什么呢？呵呵，我不知道啊....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是一直致命的东西，任何的感情，在沉默之后也会淡去。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在回忆，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什么时候。
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是在一个冬天，我们在老师家补完课，一起回家。从下午就开始下的雪还没有停，我们就一起并排走在雪地上。我们都买了一瓶罐装啤酒。这本来只是我的习惯而已，因为害羞，所以想用喝酒来掩饰。后来他也开始和我一起喝了，但他一般都喝不完一瓶，最后还是我来帮他喝。
人行道的瓷砖在下过雪后变得非常光滑，他在那一前一后的滑，笑声从耳道传入我的心脏。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祟，也许是因为他笑的太美，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喜欢是种怎样的感觉。
在分别的路口，他在路灯下用脚尖画下了我的名字，笑着在边上框了个爱心。昏黄的路灯下，白雪也变成了黄色，路灯下那两个字闪着光，他的眼睛也闪着光。我接过他给我的半瓶啤酒，看着他慢慢的离开。我依然站在路灯下，看着闪着光的夜空，好美。
我从他嘴唇碰过的地方将啤酒一饮而尽，仰着头，接住了最后一滴。啤酒与雪花一起进入我的口腔，与它们同时进入的，还有他。我最后离开了那个路灯，路灯下多了两个字，和love。
在那之后，我家爆炸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别过头去，“林涛，”他抿着下唇，眉头紧锁“不管怎么样，你依然是我的好朋友，真的。”
我无言，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只能说“谢谢你。”说完便把目光收回，拉起被子，准备睡觉。
“林涛！”他看到我这样冷漠，有点生气“你还打算就这样过下去吗？我知道你连高中都没上，但是你不应该就这样...”
“好——了——！”我拖着长音打断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谢谢你，但是，但是，我知道自己要怎么走下去，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很累了，我想睡觉了，我想睡觉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是在叹息一般。
他看着我，然后又低下了头。他拿起挂在门口的绒毛帽，头也没回的说“天冷了，记得多加点衣服，如果你要出门的话。”然后他打开了门，他停了一下，我只看见他的嘴微微的张和了一下，却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到最后，你都没有叫过一次我的名字啊，林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