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酥(七夕贺文)(8)
张云雷离京后,大理寺王大人和小王爷常来我家吃酒,一日酒醉后我听到他们议论,说张家公子并非真正来往烟花之地,只是他们的一个计策。郭府常年把握兵权,深得皇上器重,但因纳税与王府不和,我梁家和大理寺少卿王大人与王爷相识多年,为官场一派,这次郭家内侄为状元郎,王爷假意巴结,将女儿嫁给张云雷,暗地里派人灌醉张云雷,将其塞到青楼,然后报告皇上,引钦差来寻人。张云雷被摇醒时发现自己身处异地,想要逃跑却发现动弹不得,只能从楼上跳下,后郭家被牵连,先是小郭将军派去西南,郭将军调回京城,再后来郭府远调宁古塔,连降两级。
“郭家都成那副景象了,我岂能置身事外。”
“你斗不过王府的。”
“我不得不斗。”
他走远几步,生气的握着剑,就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腿。
“你还带着那副护膝。”
“你做的,我舍不得脱。”
他倒还知道是我做的。
“知道我是梁家的人,王府嫡女又是我长嫂,你一定恨我吧。”
“我不恨。”
“和我走吧,别回去了,京城是非之地。”
他走回来握着我的肩,定定的看着我。
“我要你到梁家提亲,然后娶我。”
我把他的手放下去,面无表情的说。我不会和他走,也不会让他一意孤行,郭小姐说的没错,张云雷年少轻狂,要是执意要斗下去,他连命都捡不回来。
“你不在乎我没有功名吗?”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我不在乎,只是你不准报仇。”
那丝光亮又彻底熄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张云雷不可能与那些仇人握手言和!”
“郭将军未死只是带兵御疆!”
“宁古塔极寒之地,那与死了又有何分别!”
张云雷根本听不进去话,整个人像发疯一样,我劝不住他,坐在河边流眼泪。
“你又把我放在那里?你知道你走了对我来说等于死吗?”
他走后这几个月,我看着糖酥总想哭,有一身给他做的白纱衣就差缝扣子了,我看着那团云纹的扣子出神的厉害,针一下刺破指尖,血印在衣服上,污了那袖口的雷纹。
“你等我,等我回来,定会登门提亲。”
他松开我骑马北上,我记着这句话,也等着他。
九月,长嫂进门,上侍爹娘长辈,下理家务土地,与长兄伉俪情深,对我也极好,总是变着花样做甜食给我送来,我看着那一盘糖酥,总会想起在边关打仗的张云雷。
张云雷隐姓更名为张磊,在北疆驻守杀敌,想要有朝一日得战功后秉明天子,入朝堂,灭反派,报家仇,他说他在北疆最想念的,也就是那一小包糖酥,我少有的给他回信,不过就一句。
“京城三月阳春,糖酥馅的烧饼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