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酥（七夕贺文）(5)

“他啊，是个有才华的，可就是天妒啊，怨不了旁人。”
各家长辈都说是天妒，可我看着他醒了还是锁着眉头不说话的样子，总也看不到半分怨天的无奈，反而是悲愤，氲在胸中不散。
“云雷哥哥，吃药了。”
郭小姐陪着两位夫人去用饭了，我拿着药坐在他床边的矮椅上，丫头缓缓扶他靠着床边坐起。
“你长兄……近来还好？”
他喝了一口，转过头来问我。
“长兄近来康健，只是很担心云雷哥哥的身子，他还托我给你带了副护膝，说你腿未好全，仲夏也得将养着。”
我一句未敢扯谎，只是护膝是我做的。
“替我谢过你家长兄。”
我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喂药。这药极苦，方子里加了一倍的黄连，却也足够的清热燥湿，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喂一口喝一口，一碗药净，也不过立刻。
“吃点糖酥祛祛苦味吧。”
我让丫头端上来一盘糖酥，本来是我买好回家当夜食的，可是瞧着他那不怕苦的样子，心里还是揪着疼。
“这糖酥，你也爱吃啊。”
他拿起一块，像我小时候一样含在嘴里没舍得咽下去，没想到这一个月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张公子，却因为一块糖酥展眉露笑，他笑起来，倒也如沐春风，好看极了。
可是他却没笑了几天。
药吃的差不多了，他的腿伤也在慢慢恢复，靠着从小习武的底子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站起来也比常人也容易些，可是站起来的时候嘴里咬着的那块帕子骗不了人，时常咬的帕子上都是血，新换的纱布不到半个时辰就给湿透了，他一声也不吭，还时常笑着看我，让我多陪他一会，他能多走点。张夫人每次都只敢在外屋看着，老夫人就这一个儿子，实在是亲娘身上的肉，钻心的疼。
每日傍晚我吃过晚饭，总会提着一小包糖酥悄悄送到张云雷房里，郭小姐爱吃糖，被她发现了总会和他家表哥抢着吃。本来一包糖酥没有什么，让着郭小姐，让她多吃点也就算了，可是张云雷就是不依，非得和表妹抢。
“梁家妹妹给我买的，怎么总被你抢了去？”
“表哥你给我吃一点嘛，梁家姐姐也是来看我的啊。”
“不给，想吃让你长兄买去。”
“丫头，我们走，不和这种人待在一起。”
每次总会把郭家小姐气的走开他的房，都不带回头的，我也只是笑笑，拆开纸包，把糖酥放到盘子里，端给张云雷，纸包里总留几块，让下人送到郭小姐房里。
“你也是快好全了，都和妹妹置气了。”
“且早呢。”
他一挑眉，吃了口糖酥接着说。
“我这糖酥还没吃够呢，怎么能大好。”
他嘴上胡说，可是身子确是有了起色，能不用扶人，慢悠悠走去前院给夫人请安，这几日虽已小暑，但他总日落之后在院子里提刀舞几下，一身秋香色的薄纱配着最简单的盘扣，夜色下丝毫不逊月光。
“小姐，张公子的剑，舞的可是好看。”
一日从郭府回家，我和我家丫头趴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月亮，下弦月，却格外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