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第一章:梦.镜 Ⅰ月镜湖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数十年无人踏足的森林小径传来厚重皮鞋踩在枯枝败叶上的嘎吱作响和树枝划在衣物上的沙沙声。如果湖水有耳朵,它会听见那万籁俱寂中那与一切格格不入的声响一点点近了。终于,一个人从“眼眶”里钻了出来,听声音,他在拍打身上沾上的因空气中水汽过饱和而湿漉漉的叶子。“要下雨了吗?”黑暗中的人发出一阵嘟哝。
话音刚落,水珠们不约而同地向地面砸来。仿佛空气突然被水取代般,亚伯罕.卡尔与其说是在呼吸空气,不如说是在呼吸水。这就是荷特鲁拉(Htrae)西部的持续五个月的雨季(人们称之为多博里博(Doolb-liob),意为“带来‘血热病’的雨”),被称之为荷特鲁拉十大奇迹之一。而在亚伯罕面前,另一个奇迹正在上演:当雨滴接触湖水表面的一刹那,一缕湖“水”上升离开湖,化为螺旋状的线包住雨滴。随着湖“水”的收缩,它像一条蟒蛇般缠住雨滴,其本身开始发光发热。随着乳白色的光飘散在空中,雨滴重新化为水蒸汽回到云里。这所有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也就是在雨季正式开始的几秒后,湖面瞬间飘起一层白光,像雾一样笼住了亚伯罕,这就是月镜湖——一个由月光沉积成的湖泊。
亚伯罕亳不犹豫地向前走了一步,踩在湖旁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他将手伸进大衣,颤巍巍地掏出一小瓶泛着粉紫色光芒的液体,又轻轻地扭开木塞,缓缓地将其倒入湖中。随着液体接触湖面,湖泛起一丝涟漪,立即变成粉紫色,并剧烈波动起来。
亚伯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旋回木塞,放回瓶子,纵身一跃进入湖水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等着我,瑰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