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喜宴(孟鹤堂篇)
孟鹤堂只能苦笑,周九良还是来了。
自己成亲,最想要出现的人就是周九良,最害怕出现的人也是周九良。
孟鹤堂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意?
其实,孟鹤堂早就情归周九良。只是孟鹤堂不能,周九良还那么年轻,自己不能毁了他。
即日起,孟鹤堂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再也不能陪着周九良肆意妄为了,也不能陪着周九良品茶论诗到天亮。
刀山火海,只要周九良去,孟鹤堂绝不缺席。虽然孟鹤堂嘴上唠叨,可身体绝不含糊,从不做作,周九良只管去,孟鹤堂陪着便是。
孟鹤堂一直以为对周九良没那方面的想法,直到深刻感受到他酒醉喊出自己名字时的悸动,是骗不了人的。总是习惯性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周九良有些不舒服,孟鹤堂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多年陪伴,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他们的故事,除了他们,没有人能细说。
没了孟鹤堂的周九良照样唱戏,照样名扬京城。
可孟鹤堂不知道的是,周九良是因为孟鹤堂才能坚持到现在。如若这戏园不是孟鹤堂的心血,是除他以外任何一人的,任他是天王老子,周九良也绝不开口唱戏。
没了孟鹤堂的周九良,唱得不是戏,是寂寞。
孟鹤堂就像是被周九良攥在手心里的鱼,握紧了怕因挣扎而受伤,握松了,一不小心掉回河流里,又不知道游去了什么地方。
每次敬酒,端起酒杯,携着新娘子,一步一个刀口,划在孟鹤堂心上,血淋淋的。一派喜庆,却不是他想要的。
从头至尾,孟鹤堂的脑中一片惨白。
他知道周九良正在注视着自己,正是这样,孟鹤堂才不能露出不喜之色。周九良那么了解孟鹤堂,只要他表现出一点不自然,他都能看出破绽。
孟鹤堂在唱,自学艺来,最重要的一场大戏。
孟鹤堂在赌,用自己的一生,赌周九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