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知我意（5）

家里有兄弟们张罗，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张罗着吃火锅，李李坐在一边瞧着他们东拉西扯地闲聊天，笨手笨脚地准备各式蔬菜，自己反倒收起以往活泼健谈的样子，闷闷地倚在懒人椅上，手托着头，出神地盯着二爷的方向。
“李李怎么了？感觉突然变回她小时候那样。”九郎怼了怼二爷的胳膊，让他去看李李的异样。
“没事儿，今天这日子，丫头心里还没放下呢。别看她现在乐乐呵呵的，心事重着呢，跟小时候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忙手里的事，小声说着，不让李李听见他们的交谈。
“你知道就好，每年到这个日子，李李比你还难受呢。”大哥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插嘴，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都明白的。
“大哥，我知道。自从我出了那事之后，李李一直担惊受怕的，我们俩都需要时间缓缓。”
“这是个傻丫头，谁要是对她不好，我就弄死谁。”
“大哥……”张云雷讨好地笑，“我一辈子对李李好。”
“她一个小姑娘，从小孤苦伶仃的，没有干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从小到大她就着了魔似的喜欢你，我就没见过这么死心塌地的傻丫头。”
“说谁傻丫头呢？”李李贴过来，接着茬问，谁也不知道她从哪句开始听的，好在都是粗人没谁有如此细密的心思。“干爹叫咱们去吃饭，我说不想动了，就在大哥家。干爹说一会儿带吃的过来。”
“也就是你面子大，我们谁敢支使师父啊。”二爷腾出手来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笑。
“你们抓紧收拾吧，让干爹看见你们把大哥家弄得乱七八糟肯定要骂的。”李李说完转身回了客厅。
“我说姑奶奶，你也帮帮忙啊。”九郎冲着李李懒洋洋的背影抱怨，李李随意地甩了甩手，头也没回一下。
“我媳妇儿累了……”
“我妹子不干活儿……”
“我姐是你能指使的？”
剩下的三个一并护着，气的九郎直翻白眼，“你们就充好人吧，李李不管，就咱们几个，师父来了吃什么？不被骂死才怪。”
“闭死你个嘴，老实干活。我去看看。”张云雷把手边的东西甩下，径直去找李李，不管旁人的抱怨。
走到她近前，站了半晌却没见人回神，伸手去碰她的胳膊，贴近她的脸去看。李李才醒过神来，下意识地一眨眼，噙在眼眶里满满的泪水刷地一下淌到脸上。忙用手去擦，尴尬地冲二爷笑。
他伸出手去把李李脸上的泪抹净，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以后这个日子，就当我另一个生日过，要高高兴兴的才行。”
“没忍住想起来当年的事。”李李说着把头扎进他的颈窝，“四年了，我还是不能想。难受……”
“我知道，不想了，我都好了，难受什么？”
“你吃太多苦了……舍不得……”
“我一个大老爷们，这算得了什么啊。都过去，不许想了啊。”
李李把头埋在二爷颈窝里不肯出来，傻傻地点头，闷声答应着，手臂轻轻环着二爷的腰，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呼吸，才觉出踏实。
一早知道李李遇见这个日子会低落得不成样子，可谁也找不到破解的法子，只好由着她难受几天，病猫似的随便窝在哪个角落，自己疗伤，毕竟那段日子谁都不愿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