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2)

我们一行人在深山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就在大人们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我家的羊，但那绝对不一样了！我们率先看到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像黑暗中的猫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但那确实是一只羊，它还在发出咩咩的声音，和我家的那只一样。
我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那种感觉就像起死回生一样神奇，我感觉我的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似乎自己整夜在山里乱转的努力终于排上了用场，我用我喊哑了的嗓子冲着那双眼睛叫着：“羊，羊。”我挣脱了娘拽住我的手，向羊的方向跑过去，“羊！羊！”我喊着。
同一时间，羊动了，我吃痛地大喊，娘尖叫着冲了上来。
那只羊像发了疯似的咬住我的脖子，那样子就好像村里的老猎人讲的狼捕杀兔子。它死死地咬住，剧痛使我动弹不得，随即跑过来的娘用手拼命掰着羊嘴，却被羊的牙齿割破了手，献血滴在我的肩膀上，和我的血一起，渗入我的衣服里。娘冲着那些大人们大喊：“快来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声音中带着哭腔。
村里的那些大人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几个大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从羊嘴下救了下来。有个脾气爆的大叔，随手抄起腰间的匕首，在羊肚子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可这似乎并不能影响羊的生命力。当然，后面的过程我是听我娘说的，吃了这一吓的我早就晕了过去。
据说，这些大人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把羊杀死。在死掉之前，羊爆发了惊人的进攻性，咬伤了好几个人，最后倒在羊血和肠子的混合物中，场面惨不忍睹。
事后，娘连夜带着我和那些受伤的人去了城里的医院，用家里仅存的一点钱交了医药费。又在白天去山里，把那只疯羊的尸体埋了，后来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煮了几个鸡蛋挨家挨户送过去，这件事才算完。
我怎么能告诉我的面试官，是一只红眼睛的羊把我咬伤的，众所周知，偶蹄目是不吃肉的。
后来，我就去那家公司工作了，同事们人都不错，上司也和蔼可亲，总的来说各个方面我都非常满意，我勤勤恳恳工作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要过试用期了。
一天，上司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小铭，你来我们公司也快半年了，眼下已经要过了试用期了，时间过的真快呀。”他说，“你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会有人姓铭呢，真是个奇怪的姓氏，后来发现你这个名字的辨析度还挺高。虽然很冒昧，但是听说，你老家是在乡下对吧，果然比那些城里来的孩子们好多了。”
我连忙笑着点头，这时，我看到上司背后的窗户外，一只麻雀正在窗台上诡异地踱来踱去，冲着我诡异地歪了歪头，然后飞走了。虽然隔的很远，但是我还是清楚地看到它眼睛里散发出的血红色的光芒，顷刻间，我感觉室内温度骤降，我的血液凉了一半。
察觉到我的异样，上司问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没事。”我附和道。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那只麻雀有什么不一样了。见过正常的麻雀吗？它们从来都是跳来跳去的，但这只血红色眼睛的麻雀，竟然是迈开步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