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山
我和朋友总是形影不离,即使自己身体不适,也希望尽己所能,一起陪陪她,于是乎便登上了山。过了中坡的教堂,就渺无人迹了―― 本来我和朋友也是离群索居的。有时候我真愿意慢慢化作一个实实在在的乡下人,化作泥土化作大地,因为生命的层层面貌只有这个最最贴近我心。
重峦叠嶂,完美解释了东临碣石的全部韵意,这儿的风景是肃杀的,每一块石头都有它自己苍凉的故事。
顶山如天公盛怒之下,猛凿巨斧而成。挂在臂肩的绳子好似陷进两间肉里似的割着,而我是不想抱怨什么的。
山面近看摇摇欲坠,如被飓风劈成两半。到达山顶,天公竟不作美,居然下起了雨――雷暴雨,这雨如上苍的怒吼,似鬼神的哭泣。
“这鬼天气,八成是天河的低给捅破了”一向谐星的朋友,在这火急火燎的时刻,竟说了个风趣滑稽的笑话,想想看来还真是诙谐。
但朋友也是言之有理,天空如同害了眼病,本才五点不到,竟已开始灰蒙蒙起来,甚儿还泛起了黄色。上苍打着不甚红的闪,雨点如利嗖的刀片,划破了下方的巨石。头顶的太阳如裹上了面纱,他显得是那么的朦胧。
我们加紧脚步往回跑,谁都知道,在这种惊天地的天气下待久了,后果将不堪设想。跟着朋友在一起并没有使我无拘无束,并没有使我单纯地有若天地最初的一块石头,或许我真的是块碣石―― 一块将置腐烂的碣石。
回首前尘,总会发现,自己一直都是在观望着远处的巨巘,总是在和它做着斗争,即使自己深邃的伤口会随着幽谷的摇动而在我体内肆意翻腾,但我可不想就此止步啊!
我或许还是我。但不是那个娇弱的我,更不是与朋友一起避雨时惆怅的我。而是上山时永不言弃的我,那与朋友最后告别时哭泣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