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08

人鱼公主用美丽的声音换取双腿，她终于可以像个人一样走在沙滩上，只是这每一步都好像走在针尖上一样地疼。
张云雷跟她不一样
他是周身的针尖，不分长短，不分时间，不分力道，时时刻刻在刺穿他。
牵一发而动全身，抬抬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连呼吸都痛。
在ICU的时候他想，你要我这么大代价？跟我换什么了呢？不得而知。
可疼，总比没有了强。
你既然让我活了下来，这后半辈子，可就由不得你了
他用尽一切可以感知生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还活着，会笑，会说话，会呼吸，会饿，会吃饱，会疼。
流汗，剧痛，让他感知自己还活着。
“九郎”张云雷轻轻地叫着，声音已经虚浮，他太累了。
“诶，在”九郎就坐在他一米距离，听见叫他立马起身，以为张云雷要什么东西。
“你说…”张云雷缓缓开口，“钢板和生孩子，哪个更疼啊？”张云雷明明红着眼，强扯一丝微笑回头对上九郎的视线，“他们都说生孩子疼，有多疼啊？”
九郎没有回应，张云雷也没想他回应，淡淡地开口:“九郎，我好累啊。”
每到这个时候九郎就会陷入无限内疚，他不能帮他分担一丝疼痛。如果真能分给他几根骨头减轻疼痛九郎是愿意的。杨九郎害怕极了，他只能寸步不离的照顾张云雷，让他不用费神走路以外的任何事。
“辫儿，你别急，踏实住了，你什么时候再站起来，我一直陪着你。”
绷带还没拆掉就开始疯狂练御子。杨九郎知道拦不住，只能适时的递口水，揉揉胳膊，强迫他停下来。
“九郎，明天我能赶上封箱了。”
“对，咱明天早点去。”
“九郎，我还活着。”
“对，你还活着，你还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