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从今日陨落(11)

托尔回头看着洛基，那个黑发的少年站在那一轮圆月下，他狼狈的，不合他一惯优雅作风的对着托尔慌张的伸出手，祖母绿的瞳孔里倒映着哈提斯扑过来的恶毒兽脸。
然后他们被彩虹桥的光笼罩，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海姆达尔举着长剑在破碎的月光里斩下了哈提斯的头颅。
等到托尔再醒来时是在海姆达尔镇守彩虹桥的通道口，他吃力的从冰凉的地板上坐起来，意识逐渐恢复之后他连忙转头去找洛基的身影，却只看到海姆达尔笔直的站在他的老地方。
“洛基呢？他怎么样了？我们……”
“小王子被神后带走了，神王很生气，小王子因为透支了力量要陷入一百年的昏睡，神后要带他去世界树那里疗养，醒后他会在世界树那里一个人学习，这是对他的惩罚。”海姆达尔毫无感情的叙述着让托尔自责不已的消息，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托尔，“至于你，神王要我转告你，如果你觉得自己已经这样强大了，就随便找一个地方自立为王吧，阿斯加德不需要一个莽撞的君主。”
“我……我能去看看洛基么？”
“神后大概已经把他带去世界树那里了。”
“……我以为可以的，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你们都告诉我我生来就是王，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托尔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留着一片小小的月光碎片的痕迹，“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觉得天空里有什么？”
“啊？”托尔愣愣的抬头，他不知所以的回答，“星辰啊。”
“可我看到的是众生万物。”
“我知道，你能看到一切。”
“但我从没想过要插手，你父亲也是。”
托尔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他听不懂海姆达尔的话，就只好继续盯着天空看。
“就算是王，也不该插手万物的自然生长，因为你不知道你的力量会改变什么，你只是一个守护者，而绝非统治者。”海姆达尔微微低头看他，一惯冷漠的侧脸居然流露出一点笑意，“看到的越多责任就越多，但责任不等于为他们做好一切。”
“守护者……而不是统治者……”托尔重复着海姆达尔的话，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把那一小片月光的碎片痕迹握在手心里，他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神王说如果你明白了就让你打扫三十年的彩虹桥，不明白就打扫五十年。”
“什么？！”
“其实他本来不准备罚你的，但是神后非常生气。”
“……”
“我会监督你的。”
托尔无奈的看着海姆达尔，海姆达尔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然后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谢谢你，海姆达尔。”
“不客气，大王子，我生来就是忠诚于王的。”
……
他把手边的最后一个啤酒瓶砸碎在墙上，然后懒洋洋的向后一倒，看着这间房子里唯一的小窗户，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我什么也看不见。”
“看见什么？托尔？”
石头人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托尔看着他，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