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hidden year）【卜岳】【洋灵(11)

前些天岳明辉收到老家的口信，说是老爷子身子骨不如以前，最近总挂念着岳少爷。希望岳明辉可以趁着中秋之际回趟老家探望一番。
岳明辉知道以老爷子的性格定是听说了战争的消息，想让他回家乡避难罢了。
寒露
梧桐树叶飘零，弄得满街都是。岳明辉和灵超提着行李箱又来到了车站，一阵秋风刮过，寒意让本就低落的心情降到冰点。
“还有15分钟，”岳明辉计算着火车进站的时间。“岳哥，我们还回来吗？”灵超看着雾气笼罩的城市，流露出一丝不舍。
岳明辉看着表，呢喃到“看时间吧。”他现在走哪都习惯带着那怀表，看一眼又放回去身上，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冬
立冬
“誒？你家大少爷回来有些时候了，怎么没什么动静？”西边的媒婆问着岳明辉的母亲。
“他不喜欢，就算了吧。”岳母笑得有些勉强。
“哎呀，古往今来，那桩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岳夫人，那女孩你们可是点过头的呀。”媒婆拉着岳母说个不停，“让大少爷从上海买的礼物送过去没？”
“送了，只是不是戒指，而是手镯。小辉托人给那女孩了。”
媒婆听急了，“怎么不是戒指？还托人送的？”
“小辉觉着耽误了那女孩挺不好意思的，就送个礼物当赔礼。”岳母缓缓的说，“也是，缘分啊，强求不得。”
冬至
岳明辉回来后就在镇上的学堂教书，随他父亲的心意，一样当着教书匠。回来在忙，就一直未见灵超。就在冬至节气这一日，灵超来了岳家。
“岳哥，我要去留洋了。”
岳明辉当然为灵超高兴，“怎么？果然走了你岳哥我的路子？”
灵超挠挠头，“嘻嘻，学的不一样嘛。”
“他这一走，这里就没有什么可说话的人了。”岳明辉心想着，情绪又逐渐低落下来。
“喂，你在听吗？”灵超在岳明辉眼前晃了晃手。
“啊？”岳明辉回了神。
“我说，”灵超重复着刚才的话，“前些天收到一个信封。”说着，灵超把信封放在岳明辉面前。
信封上用印刷体写着“后会有期”，落款是烫金的字母K.
“你说会是洋哥吗？”灵超歪着脑袋，“我去邮局查过了，他们说是上海寄出来的。”
大寒
灵超离开的那天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本该下雪的天气却下起了大雨。
潮湿带走了地面上仅存的一丝温度。冷，异常的冷。
岳明辉坐在窗边，抬头看着云，又低头看着雨。习惯性掏出怀表，看着分针一步步逼近灵超发车的时间点...
“该放下了吧。”岳明辉用棉布擦拭着怀表的金边，一遍又一遍。冒着大雨，他独自走向花园，在那本该种着海棠的地方挖出一个土坑，说了句，“你不会来了。”随即将那怀表掏出埋进土里。
躺在土里，它还留有他身体的温度。
立春
一年太匆匆，岳明辉几乎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过去了。
新的一年如何开始，他，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