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临近

中国上海，凌晨时分，夜色很深，我和雅各布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前天我在飞机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直到我摸到胸袋中的黄色宝石，我才确定那不是梦，又或许我还沉浸在梦中，永远不能苏醒，无所谓，如果人生来多愁善感，一直抱着这没用的碎碎念念，不如不活。
但我得承认，阿雅的死给我带来很大的震动，不管它是真是假，听雅各布说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仍在咆哮，或者说鬼叫，我记不清太多，未和他多言，只是默默的把玩着那块宝石。我看到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那群怪物杀害，看到阿雅和巴斯特女士被撕碎被夺走性命，仿佛我这几年来所有为了捕捉罪犯，歹徒的行为都是在做无用功，我明白，那些恶人，并没有遭受应得的惩罚，他们只不过从一个庞大的空间转移到了一个有局限的拘束的空间，监狱，但他们依然无法无天，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成功，就像在幻梦境的时候一样。
记得阿雅救我的那晚曾和我说过，那些怪物，食尸鬼，是那个灰发老头诺登斯的忠实信徒，然则，现实中也有一些教派笃信诺登斯，奉他为神明，就像我醒来后惊觉巴斯特女士是那个曾被古埃及人唤为猫之女神的守护者，以及，那个我被杀死的预知梦和《玄君七章秘经》的秘密，阿雅都为我做了解答。我想，如果我要查清楚出这一切的真相，就必须从经书入手，所以向江会督以时差问题推辞了先去国际教堂探查的邀请，留在了他们安排的酒店过夜，毕竟，我已经知道了到底是谁想要杀死我，“曾经”杀死我，只不过，我需要一个时机，确认这个可能性。
小睡一下吧，但愿别再做什么古怪的梦。
清晨，中华卫理公会配备的红旗轿车在酒店大堂门口等着，由我们下榻的和平饭店，前往国际礼拜教堂，时隔二十余年，我再度见到了这片历经风雨之地的模样，路上私家车辆稀少，倒是人流自行车巴士来来往往，越是远离和平饭店，我越发察觉了人群的不同，和平饭店是富人区的典型标志，而这里，男人们身着统一制式的破旧工装，女人们穿着朴素而又粗糙的裙摆或者制服。我不禁想起我的姐姐，记忆很模糊，五岁最后一次见她，那时她大概才十六岁，现在，大概有三十八左右了，如果她仍在上海，大概也穿着这种根本无法展现女性魅力的粗制滥造之物。我又想到了那个梦中的黑裙少女，却实在无法联系在一起。
不过多时，轿车停下，江会督正在教堂门口等着，看见我们到达，便匆匆迎来，一阵寒暄。一切都和梦中的一样，江会督引我们进入教堂，随行的还有其他那两位拥有圣堂钥匙的长老，来到教堂祭坛前，众牧师神职仍在举行笼长的丧礼，江会督停下脚步，微做祷告，一摸一样。
只是，“恕我冒昧，能让我检查一下死者的尸体么，江先生。”还记得，经书丢失的那一晚，守夜人死在了圣堂，似乎死的相当凄惨，不过按道理我现在本不应该知晓此事。“别误会，江先生，我毕竟是一个侦探，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察觉不出，谁还会来找我委托呢，哈哈哈。”
面不红，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