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爱我（五）

安然最终还是没跟张九南走。
安然出嫁那天，张九南去了一家小酒馆，喝得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那一天说来也奇怪，安然没哭没闹，还抹了粉搽了胭脂，精心地梳妆打扮起来。安掌柜看了，心里也好受了些，他想啊，许是姑娘想开了。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啊。
一切都准备好了，吉时也到了，安然就到了孙家，成了三姨太。
傍晚时分，张九南的酒终于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安家茶馆的伙计。
“张先生，您醒啦！这个是我家小姐给您的信。”
张九南几乎是夺过来的，赶紧把信拆开，里面的一张纸上只写了十几个字：希望你找个好姑娘，谢谢你曾经爱我。
“你们家小姐就没说别的？”
“我们家小姐让我转达您，她想通了，做军太太没什么不好的，您呀，还是忘了她吧，省得她被传什么闲话。”
听完这话，信纸从张九南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打这以后，北平再无名叫张九南的说书先生。后来，有人说，在直隶那里看到过张九南，还在说书，取了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儿，小日子过得挺好。
“闺女啊，张先生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安掌柜在一座坟前洒了一杯酒，泪水从混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安然出嫁当天——
“给司令道喜。”安然蒙着红盖头坐在床边，淡淡地说。
“你道什么喜？”
“一喜娶到三姨太太，二喜，丧妾！”安然说完就倒下了，司令上前一看，人已经死了，是服的毒。
当初安然答应嫁给司令时，让司令写下保证，只要她出嫁，司令就不动她家人。于是孙运哲也没处说理去，就告诉安掌柜把安然给埋了。
安掌柜收拾遗物时，发现了安然留下的信，按照她的意思，墓碑上刻的是“张安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