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和老掉牙的人（高鼻羚羊同人）

(一)
他今年87岁了。
腿不利索了，眼睛也不好了。
他明明可以回去，他明明还有一个孝顺的儿子，一栋很大的房子。他明明和风沙也没什么关系。
但他偏偏和这个了无人烟的戈壁滩杠上了，他偏偏要留在这里。
有人以为他讨厌自己的儿子，有人以为老伴儿的死把他逼疯了，有人以为他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发现了金矿。
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二)
老掉牙的人曾经也有刚换牙的样子。那时候，
他总是不明白山的那边有什么
他总是不明白天为什么要黑
他总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供奉一个奇怪的羊头
他喜欢叫那个羊头“老掉牙”
有一天晚上，他碰到了老掉牙。
“我知道，你叫老掉牙，我家墙上就挂着你脑袋”
“那是我爷爷，还有，我才不老，我和你一样大”羚羊摇了摇刚长出的角。
“那你为什么长得这么老啊”小孩子童言无忌道。
“我们一族可以活很长，但代价就是没有青春，所以一直看起来很老很丑”
“那有什么意思呢，活得长有什么用，鼻子又大又丑”
“活的长好处可多了，可以不被什么束缚，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可以翻过很高的山丘，可以跨越很大的戈壁滩，自由自在的活”
“这有什么意思，生命美在它的短暂，况且人类世界还可以看电视，玩游戏，我才不羡慕，不过，戈壁滩是什么，我想去看看”
“你真的想去?”
(三)
老人坐在椅子上。
沙漠并不适合养生，昼夜温差已经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其实他啥也不怕。
他就是想死在这。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他这一生很美满，他只活了本该活的一小半时间，但他却觉得已经够了，他明白了短暂生命的意义，他明白了即使是被家庭束缚也能过得很幸福。
但他却任然会，想着，如果那天他没有和那个男孩交换身体，他会不会自由自在地驰骋在整个戈壁滩呢?
“唉，你去哪里了，戈壁滩上也没见着你啊。。。现在也不知道该叫谁老掉牙了”
他继续瘫在椅子上。
他累了。
他做起了最后的梦。
他梦到他跑完了整个戈壁滩
他梦到了那个男孩叫他老掉牙，笑他鼻子又高又大
他梦到了自己的族人:
一群高鼻羚羊飞奔在沙漠中，一生逍遥，又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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