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有话说（2020.1.4的梦）

没有玫瑰没有三月兔的梦
昨晚做的冗长的梦。长是长，记不全，片段，全是片段。半夜是苍蝇还是蚊子……嗡嗡嗡嗡，看不到又抓不着的聒噪，赶不走，夜里同样有呼噜声，我索性蒙头，又沉沉睡去。
苍苍的绿，林子一皱一皱，伸直了枝洗亮了叶，明晃晃的日光灯烧着白墙，一个一个黑边的灼洞，热的地方还是红彤彤，铁锅炉烧得炽烫炽烫的脸色。
踏青一样的脚路。一行人出了学校，走到山坡上，小河边，公路上，树丛里，一路开满了野花。我在一棵羸弱的樱花树下歇脚，花开得支离破碎，半树残花，花断桠折。
我说想折一枝别在帽子，被玩伴噤住，蜜蜂该生气了。
野草长成了荒野，荒野长成了荒原，我在荒原里穿行，沿着一条老得不像话的路，细细的走。
后来看到一堵墙，死气沉沉的一面蜿蜒伸张的墙。
原来我不过是囿在笼子里的虫。
墙上大大小小林立的铁栅窗，千千万万个流不出泪的老人的眼睛，眼睛里圈养着绿头鸭，鸭子努力长大肥实，努力在屠夫刀下。
好在没有河，不会再多一条被腐烂恶臭的内脏羽毛填满的河，鱼跳到大桥上，断了尾折了鳍，公路上飞驰的汽车。
水，大水漫了龙王庙。大船也要沉下去了，海浪肆无忌惮，爬到甲板掀了栀杆。
我跟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往船底的舱跑，穿过不为所动的人群，跳上电梯，奔跑，拐弯，又拐弯，又上电梯，又奔跑。四四方方的电梯间，四四方方的活棺材。
从安检口出去，是一间便利店。
能透过巨大落地玻璃看见巨大金色漩涡压着拥上来，巨大的慌张害怕也一起拥上，压得窒息。
海水还是灌进来了，很嚣张的翻滚冲腾。嗡嗡嗡，警报器响了，大浪即将掀了大船。
售货员麻目的职业笑，不为所动。
我急切地询问她一个逃生的出口，她在猛烈摇晃中投以美丽的笑容，告诉我规矩，要先购物才提供服务。
我顺从乖巧于规矩，买了奶茶饼干，我在铺天盖地的击打下结账，问售货员出口在哪里。她职业笑，蹲下去，拉开柜台后的一扇门，请我们进去。他作为男生先下去探探底，很快消失不见，片刻一只手伸出拉住我的手。我顾不上想什么美好诡谲的譬喻，洞里也没有三月兔，没等我完全爬下去，又一个巨大撞击，我边滚落下去边实打实的感觉到什么叫“樯橹灰飞烟灭”。
我们下坠，下坠。
五感俱丧。
人被卷起吸到不知什么的一个地方去，也听不见声音了。
无尽的走道。
两旁的霓虹广告在灯红酒绿里灼烧，笑声，杯盏声，骂声，翻箱倒柜声……我走在别人的故事里。
舌头麻麻的，刺痛的。因为我刚刚吃下去的两个猕猴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