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千里》民国.龙龄同人向.四.(3)

想起了张九龄。
因为思念，所以就去见他。
不远千里。
(五)
民国二十五年九月初十，张九龄大病初愈，又一次登台说书。
他这些日子生病，被师兄弟照顾得很好。李鹤彪换着花样顿顿给他做饭，樊霄堂张九南天天结伴来给他熬药，一个看火候一个陪他聊天，都是说相声的，讲起话来也有趣，逗得张九龄总算咧嘴笑了一笑，身子好了些，脸上的婴儿肥也逐渐回来了。
师父来看他时，他曾有意打谈过王昊楠的去向，可师父只是叹气，摇摇头:“我呀——可管不了他了。”
张九龄淡泊了好些，就又开始画王昊楠——像六年前一样，在宣纸上一张一张描画他的眉眼，人像，随后在画像旁边题字。
今儿他画的是他最后一回看见王昊楠的时候，王昊楠穿着殷红长袍半跪着耍酒疯搂他腰的模样。
记得那日，自己穿的是一件小褂……
算了算了。
张九龄笔锋一转，寥寥几笔，将画中张九龄的衣物画成了王昊楠送的殷红色大褂。
一双殷红，喜庆得像大婚似的。
蘸墨落笔，题字一句
“若生生不见，愿岁岁平安。”
只是很巧，在他才打开那口专门装画像的箱子时，樊霄堂急急忙忙奔了进来，一个不留神就撞在大箱子上，撞翻了箱子，自己也磕在地上，直抱着膝盖喊“哎哟”。
“小樊，你撞鬼了不成！”张九龄埋怨道。
“撞鬼撞鬼，我看见的比撞鬼都可怕！”樊霄堂揉着膝盖嘟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看见王昊楠从旁门翻墙过来，直奔你这东场厅！吓得我赶紧跑了两步进来跟你说。”
张九龄一愣，随即反驳道:“瞎说，他连爬树都得搬梯子，翻墙这么高难度的事，他哪儿做的来？肯定是哪个师兄弟翻墙，你眼瞎看错了。”
他这话才说完，便有人一撩长袍迈过了门槛，立在了他们面前，笑得像三春不可触及的暖阳。
王昊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