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凤凰于飞

月读神社
一白衣女子看着守门的兔子石像，不知在想着什么。
“哦呀，不合时宜的客人。”神社的宫司笑着迎了上来。
“许久不见，你已经有这么多皱纹了啊。”那女子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头银发。
“天羽家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宫司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样子，随后被自己逗笑了。
“……”那女子也不由一笑，“这么久了，你还是老样子啊。叫我希就好，真。”她看了看四周然后对上了宫司的双眼，“你已经找到那孩子了？”虽然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宫司不置可否地一笑，“让客人站在这里可不是待客之道，不如去寒舍略坐一坐。”
在神社的小屋中，天羽希席地而坐，宫司则奉上了半杯茶水。
“许久没有喝到了呢。”品了一口杯中的茶，然后轻轻放下，“为何没有接她回来。”
“那你当初为什么把那个孩子送走呢？”
一瞬间，两人都无言，天羽希端起茶杯，看着茶水中的月影，静默良久，她自然知道宫司的话，指的是什么。当初她把自己的女儿一家送出去，也只是想让已经被内定为继承人的奏脱离家族的束缚。那个有着真挚笑容的女孩，不该带上面具。只是，命运弄人。
“只可惜，那孩子不是凰鸟，是三足金乌，你给不了自由。”听到宫司的话，天羽希猛然抬眼，对上了面前的人的双眼，“但她，不是‘玉兔’。她不需要困守在这小小的神社之中。”
既然已经不记得了，就不要告诉她了，就算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有觉醒的趋势又如何，只要不接触圣物，不告诉她身世，就可以给她自由。他向来不相信天命，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倒是你，真的不去看他吗？”静默几秒，宫司看向天羽希，“你会来这里就代表你放不下他。”
“天羽家主不应该有放不下的人。”
“但天羽希有。”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他同样也已不是当年的他。”似乎是犹豫了很久，天羽希开口，“我们两人之间已经竖起了欺骗与仇恨的墙壁，又何必再去看他。”
当年樱花树下的誓约早已变成了空谈，她与他也早已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现在她是天羽家主，他是风鸣讣堂。半生分歧，终生错失，或许一开始，便是错的。
她判了他的死刑，自然没有资格去送他一程。
“但你还是让她去帮你看他。那孩子的性格像极了当初的你。”
“但她不是我，她比我勇敢。”天羽希吐出这句话，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打扰了这么久，我该回去了。”她起身缓缓走出了小屋。
“你想让他看到的，是另一个结局吧……”看着天羽希的背影，宫司喃喃，“若你当初像那孩子一样勇敢，你和他，不至如此。”
“你当初放她自由，也是不希望重复自己的悲剧吧……”
“但是啊，希，你在她身上寄托的自己的梦，对她公平吗？”
宫司看向月亮，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因为害怕伤害到同伴而苦恼的黑发女孩。
“同样……用隐瞒来放她自由的我，对她公平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万籁俱寂，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