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玉兰花的第311次调教(9)
“噗,啪”
又一团黑影摔在我面前。
我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忽然忘了悲伤,只是眼神木木地看着前面。
那黑手提起两具尸体,又在空中轻轻停了一下,似乎在向我道别,又很快消失在残月里面。
“是,我都忘了,我高三,就死了!张雯婕,或者说小雯,Wendy,陆婕,都是我,我高三就死了!我根本**用不着你解脱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校园,都是我的笑声,那惨虐又绝望的笑声,把广玉兰的花瓣都几乎震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是我的班主任在走廊上叫醒我的。
“张雯婕,我以为你只是旷课,看你这样子,没少在社会混啊!跟我来教务处!”
第一次有机会把内心的一切都说出来,也觉得很痛快,至少我还是信任老师的,只是看她年轻脸上的惊恐,好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苦难的学生,即使我没有说跳楼和黑色大手的故事,她也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把一切和我妈说了,我妈也是有骨气,尽管那狗东西有势力,我妈也是毅然决然和他离婚,只是因为我们请不起律师,也不熟悉流程,导致没分到一分钱。
所以,从那天起,我就不叫Wendy了。我跟妈姓,姓陆,单名一个字,婕。把雯字扣掉,是因为那个狗东西说过,喜欢我这个字。他喜欢,我就不要了,就当喂狗了吧。
偶尔也会有同学问我:
“张雯婕,你怎么又来上课了,不是喜欢当社会人吗?”
我也一般就笑笑。母亲在外面为了我,东奔西走,我舍不得她,所以我必须好好学习。
社团已经很久没去了,Wendy应该还在那里喝酒吧。有时候我也会想,要不要和她说一声,告诉她要珍惜妈妈,不过大多时候我还是选择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否定自己的过去,所有美好与痛苦的过去,构成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我,我没有资格否定自己,不是那个她,我也不会认识到一些事情。
所以就那样吧,最多偶尔经过那个阶梯教室的时候,偶尔看见里面那个痛苦的身影,还是会感叹一句,“我的社团”,这个鬼名字是起的真妙,
母亲是年初走的,在我上学的时候,旁边发现了一份给我的遗书,大意是继父动了手段,母亲根本找不到工作,她觉得愧疚于我,于是下地狱等着那个家伙,给我报仇。
很懦弱,不是吗。
不过我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泪在一年前就流干净了。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生活,我还要去背负生活,我没有时间去哭。
学校门口的那家店,对,很香的炸鸡店,我去打工,挣个饭钱。学校奖学金也有我一份,即使我旷课一整年。当然,我也不是天才,只是没有心思去玩了。
我再次回去社团,是母亲割腕自杀后的六个月。
身影。
黑色的手。
黑色的大手逐渐褪去色彩,是我自己的手。
看不见脸的身影,脸上的阴影逐渐褪去,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