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樊笼》九辫(4)

“砰——” 碎裂的紫砂杯，还有少年指缝的血迹。
虽然有了点心理准备，但孟鹤堂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也不受控制的僵住。
“孟鹤堂。”
云公子抬头看向孟班主，压抑的神情，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怒火的眸子里满是阴霾，不过在看到孟班主那明显受了惊吓的表情，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我……”
看到少年那微微睁圆了眼睛有些无措的模样，孟鹤堂无奈叹了口气，“好了，是哥哥错了，我不该提这茬儿的。”伸手拉过云公子被杯子碎片划伤的手从内兜拿出纸巾帮人稍微地处理了一下，“没事儿了，这几日就安心的休息吧。你现在的身体需要足够的时间去适应新环境。”
“小哥哥…”云公子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吐出这三个字后，却怎么都没了下文。
孟鹤堂冲人温柔的笑了笑，拍拍后背以示安抚，“我永远是你小哥哥。”
云公子不觉握紧了孟鹤堂的手，但很快又松开。
“小哥哥，我有些累了。”云公子看向亭子外面，应该是下戏了，后院陆陆续续涌进来许多人。
“我送你…”
“我自己回去。”
云公子站起身向着孟鹤堂微微鞠了一躬。
“不能再失败了…”
看着少年缓缓远去的瘦弱身影，孟鹤堂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最后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待细细拾干净那紫砂酒杯的碎片后才离开。
5.
“唉，你听说没，落云班的那个云公子来咱戏园子了！”
“不可能，他要是来了，咱杨老板和孟班主肯定早就把他的戏排上了。可这都几天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这边到是听说人确实是来了，不过呀，来的第一天就把咱杨老板得罪了，说是不让上台呢。”
“啊？不会吧…”
中午休息的时间几个小学徒三三两两的在院里聚搁，一堆聊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八卦。 不过也不怪他们好奇，在这座城，成了角儿的伶人并不多，一般来说早该上了台排了戏的。结果这云公子不大一样，像是点了火的哑炮，一声不吭被扔在学徒堆里便没了响声。除了偶尔听课，其余时间都见不着人影，这也就难免有人猜疑那云公子莫不是真得罪了谁。 
“咳咳。”
轻轻的几声咳，院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被断了电似的没了音响，原本四散的学徒相互拉扯着都起了身恭恭敬敬给来的人鞠了一躬，“九良师兄好。”
平日前面戏院演戏虽然有杨老板坐镇，但也时有忙的管事都顾不上后院学徒的时候。所以这后院，一般都是孟班主和这九良看着这帮皮猴，监督人乖乖跟着老师傅练功学戏。不过这九良又不似孟班主面上那班平易近人，光脸上不变的疏离表情就够让小崽子们不敢造次了。 
但也总有皮点儿的胆子大的，弯着腰还悄咪咪抬头打量，然后就看到那九良师兄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孩子。这好奇心一勾起了便忍不住探索，不过这点火苗又被人一句话给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