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樊笼》九辫(2)

“要不再去看看……”
“不用。” 孟鹤堂才开口却没想人拒绝的迅速。
“怕是看一眼，便舍不得了。”
“原来如此，那…”
“落云领班的，钱我替您拿来了。”
一个有着一头卷发的青年拿着袋子进来，打进门那脸上一直带着那温柔却生疏的笑。小领班抬头看了青年一眼，不由得都颤了颤。
“在下告辞。” 
说罢，接过钱袋子小领班拿了行李便头也不回走了。
“呵，上一秒哭的不行，下一秒拿钱走人。”卷发青年脸上的笑显出些了些不屑，“真可谓情深义重。” 
“九良，你又把人吓跑了。”孟鹤堂也没理会人的感慨，只是抬手抹着眼角快落下的眼泪抬头看过去。
“我没有。”被唤做九良的青年从内兜里拿出纸递过去，脸上还有些小委屈，“老板刚回来了，想来是检查功课来着，我这不是怕你在这儿耽误太长时间嘛。” 
九良的声音不大不小，反正门口的小崽子们听得够清楚，便瞬间做惊鸟散去。 
“这么早就回来了？”
“怕是在后院已经与人碰上了。”
“什么！”
3.
刚进了小院杨老板便听得前厅那儿的喧闹，想来孟班主应该还在同落云的领班商谈。脚步顿了顿，在去前厅和后院的路口停住，微微犹豫了一下，在听到一声微弱的戏词唱腔后便径直选了去后院的路。
后院是艺人，学徒住的地方，但除了宿舍，还有一处荷塘小景。平日，杨老板时常会来这荷塘边的亭子里坐一坐。
只是今日明显有人捷足先登占了位置。
“…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断断续续的唱词再加上人并不大的声音，杨老板也是走到荷塘边才听清了唱词内容
“《百花亭》开场的四平调，如今到难得有人能唱出这般韵味。”
进小亭杨老板才看见里面的景象。
脸颊泛红的俊秀少年正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在桌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捏着折扇在那里比划。而看到散在桌边的酒瓶，不用想也知道面前这孩子已经喝了多少。
少年也不知是吃醉了还是入了戏，捏着戏腔打量了杨老板一番后又面做惊奇地看过来，娇俏，明媚，动人。
“爷怎的来了奴家这儿？”
天生的角儿。
杨老板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奴家见过…”少年踉跄着步伐要到杨老板面前，不过许是吃酒多了身体协调不得，下一步便看那少年的身子虚晃着要倒下。
杨老板心底一惊，忙伸手将人扶住。只是接住少年的同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力量竟连带着自己一同跌在了地上。
被人压倒在地的感觉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只是还未及身后的钝痛传来，这全部的注意便不由自主的被胸口的重量转移的彻底。低头看着少年那近在咫尺的发顶，杨老板忽然觉得心脏跳的失去了平日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