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藤森（鹤丸乙女同人）（八）

这是鹤丸第一次严肃地思考自己的存在问题。他依旧抱着本体刀，独自坐在屋顶望月，绫子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就算得到肉身，但他本质还是刀剑，渴望鲜血。可小姑娘的话也没错，他不再是死物，而是拥有思想、可以凭借自己意志战斗的付丧神……
百年前的古月永远都会在每晚向人间飘洒清辉。
他再次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躯体，并依旧为自己能获得人身而感到惊叹。以前以一振太刀存在时，他所拥有的是模糊而清晰的记忆，以及随时间流逝不断积累在刀身上的意念。如今凭借小姑娘充沛的灵力，他的灵识得以获得肉体并依存其上，带来的变化就是他渐渐可以体会到更为强烈真实的情感，可以思考，可以独立行动，就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
他为这种奇妙而感动，也为这份幸运而喜悦。
突然，他才想起小姑娘已经几日没有来看他了，立刻无可名状地不安起来。思虑片刻，他没有迟疑地跃下屋顶，向小姑娘的寝殿飞奔而去。
避开守夜的舍人，鹤丸利落地攀上了寝殿的窗口。透过纸窗，昏暗烛光微漾，笼罩一片不祥气息。他眉心一蹙，没有立刻推窗翻入，而是“喵——”地奶叫一声。随后他便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似乎是在对女房吩咐什么。再之后，他便清楚地听见小姑娘冲窗口说了句“鹤丸殿进来吧。”那声音不像往常坚定，气若游丝。
怀着预见了什么一样的心情，鹤丸推开格子窗，迅速翻进并走到绫子身边。他低头看去，烛光中的小姑娘失去了往日的生气，憔悴虚无，仿佛她的生命即将如露水一般消失。
他的心突然狠狠疼了起来。
绫子恹恹地撑开眼皮，勉强看向鹤丸笑道：“这几天实在不能去看鹤丸殿了……”鹤丸却立刻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触了下她的双唇，紧张道：“你病了？什么病？”
绫子从未见过鹤丸这副神情，想来他应该是在担心自己吧。她轻声道：“风寒而已。”在这个时代风寒算不得小疾，不过在北条家这病倒也不棘手。但鹤丸应该不一样吧，他第一次看到人生病，紧张也情有可原。
鹤丸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一直低声给绫子讲故事，讲他的故事、他历代主人的故事……有惊险有欢笑，还有悲痛，绫子听得入迷，表情安详得仿佛脱却了病痛折磨。但这在鹤丸看来更为凄凉，据他所知，很多人临终时都是这副解脱般的安详表情。他不希望小姑娘就这样消失，可除了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逗她开心以外，他无能为力。讲着讲着，绫子困意渐浓，竟下意识将头靠在了鹤丸腿上，随后沉沉睡去。
鹤丸愣住，膝枕啊……这可真是吓到我了。他垂首，用他也不曾明白的怜爱目光看着绫子的睡颜，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一下下轻抚着小姑娘凌乱柔软的发丝。人的性命脆弱得如同川边苇草，已度过百年的他自然知道。可若真的让一个生命就此消逝在他眼前，尤其是……他珍视的人，他也会非常悲伤。
良久，凝视着橘光里的女孩，他想，看来小姑娘是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