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谁

夜里，月黑风高。
急促的呼吸，慌忙的脚步声，有人在追他。
大楼里一片漆黑，他一路跑 一路按楼道上的开关，啪塔啪塔，走廊里都是闪闪烁烁却亮不起来的灯。
滴答滴答，顺着水滴声，他躲进了厕所。
他缩在角落，拨通了110 “救命！救命！有人在追我！”
“别怕别怕，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夜太黑，没灯，我什么也看不见！”
电话那头的警察迟疑了一会儿，无奈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在开玩笑吗，现在是中午，大白天。”
“不可能！是夜里，真的是夜里！” 
“嘟嘟嘟……”
乌云散开，月亮出来了，月光照进厕所，他一抬头，看见了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再看，他身后还有一张陌生的脸，带着瘆人的笑容，头发还滴着水。
心跳加速，狂跳不止。
扭头一看，他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再回头，那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那人乱摆着手，嘴里发出了沙哑恐怖的奇怪声音。
“啊！” 他一声尖叫，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嘭！” 一个人从十楼坠落，砸在地上，血淌了一地。
正午阳光热烈，血被照耀的艳红发黑，许多人跑来围观，他们拿着手机，照相机，情绪高昂的唏嘘不已，只有路过的环卫工人报了警。
“经过调查，此次医院坠楼事件属于自杀事件，根据曾为死者看病的李医生的证词，死者是一名患有高度妄想症的患者，且存在一定的视力问题……” 这不过是每天无数新闻中穿插的一个普通新闻罢了。
“李医生，看新闻呢。” 护士来换药。
“这是我的病人，只是脾气暴躁，没想到竟然，唉……” 李医生不禁叹气。
护士转头看了眼电视 “这人？不就是那个不肯交医药费，还把您眼睛划伤那个病人吗，倒是恶人有恶报。”
“人都死了，就别这么说了。”
说着话，医院里的清洁工进来了，她是个哑巴，每天都会拿一朵栀子花来送给李医生。
清洁工比划着手语，李医生看不懂。
护士懂，翻译道：“哦，她是想说，她知道您明天就能出院了，所以今天这是最后一朵花，您马上要康复了，她很开心。”
“谢谢。” 李医生笑道。
出了门，护士拍了拍清洁工的肩膀 “干的不错。”
清洁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李医生出院了，也辞职了。
那也是一个明媚的日子，有不少人听闻消息来送别李医生，护士和清洁工站在最前面。
道了别，李医生上车走了，他看着后视镜里的护士和清洁工，低下头，扯出了一抹复杂笑容。
其实，他全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