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春·雪

浑浑噩噩。
半个冬天，半个春天，世界也不知是怎么了，没有一个人活得清清楚楚的。大家就像没了奔头，突然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任凭心间生长着藤蔓似的焦躁，困惑，迷惘。
一切，都浑浑噩噩的。
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混沌。
起床的时候，他看到窗帘没覆盖的那半扇窗外，天空涂满了阴霾。阴郁的天气让人也变得慵懒倦怠起来。
当然在不需要上班的日子，这种心情没什么。
抵抗着宿醉的反胃与头痛，他一如往常，早起准备做饭。
餐具从水池里捞出，洗净；
水流冲刷着今年的新米，这是单位过年发的；
菜不用做，昨天喝酒剩下的凉菜就够了。
淘米时，他习惯看着窗外的景色。
“下雪了。”
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那明晃晃的白，那鲜明的刺激，令他昏沉胀痛的头脑顿时清醒过来。
再看这天与地的夹缝——这世间，细小的纯白碎片飘动着，充盈着。
原本的阴沉，灰暗，因为白色的融入而逐渐变淡。
一切都因为雪的降临，开始了新的变化。在无数冰冷的针砭中，这座城市，或者说这座城市贮藏的无数颗心……
也许都会焕发生机，清醒过来。
春雪，为了洗濯冬天沉积的污垢而来，为了唤醒浑浑噩噩的，沉睡中的人们而来。
“下雪了。”
他反反复复念叨着。
等到洗好的米倒进电饭锅，他还站在窗边发愣。
应该有值得自己去告诉，去诉说的人。
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点了下去。
“喂？没事……我这边下雪了。嗯，是小雪，不算太大。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今年的春天，开始在白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