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智能：纽约] 第三十三章 圣(2)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曹子建开着车，程墨坐在副驾上，黄太一和王曦梦则坐在后座。几个人好像都有想说的话，但是大家又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所以车内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车载音响正放着The Chainsmokers ft. Halsey的closer。程墨想起他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还是和张九九一起。那时候程墨刚来美国，而国内正好是暑假，于是张九九就跟他一起来旅游。程墨刚刚在国内学会了开车，于是两个人就在美国租了一辆SUV，在学校附近探索战争迷雾。
虽然两人已经来美国好几天了，但是程墨的学校实在是太村了，没有任何的中餐馆，张九九已经好几天没吃到白米饭了，她特别想念白米饭的味道。于是两人就从沃尔玛搬了一小袋米回来。天空中阴沉沉的，但是并没有落雨，漆黑的乌云就那么厚重地压在天边，好像打翻了黑色的调色盘。
‘I know it breaks your heart. Moved to the city in a broke down car. And four years, no calls. Now you're looking pretty in a hotel bar. And I can't stop. No, I can't stop.’烟鬼组合的厚重嗓音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发生在未来的故事，两个人都静静地听着。
“你说我们如果分开四年，再见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张九九突然问正在开车的程墨。程墨转头看了眼张九九，她兴致好像不是很高，系着安全带，把双脚蜷在了SUV的座位里。
“小傻瓜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分开呢？”程墨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张九九的纠缠在胸前的手。
“我只是在想，分开后还能遇见，这得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有多少人一旦分手就再也见不到了。”
是的，我们再也见不到了。程墨心想。
他在车载音响上点了一下换了个电台，没想到正在放的歌他也和张九九一起听过。他有点气急败坏地一连切换了好几个电台，可是今天好像所有的电台都在和他作对，无论怎么切，他死活逃不出回忆的掌控。
程墨索性关掉了音响，打开了车窗装作毫不在意地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已经变了。在曼哈顿的时候虽然在上城，但是偶尔还是能见到高耸的大楼，但是现在周围的房屋都变成了清一色的小平房，而且映入眼帘的招牌都是亲切的中文。
程墨还是第一次来到法拉盛，虽然他早就听说过法拉盛是著名的华人村，但因为平常坐地铁过来并不是很方便，无论如何都要先去时代广场转七号线，少说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平常他和黄太一都会选择去曼哈顿的唐人街。虽然他是第一次来法拉盛，但感觉就像是回家了一样。闻见的都是大蒜爆炒时的香味，听见的也都是家乡的吴侬软语，就差有人端上来满满的一盆海鲜了。
曹子建把车开到车库前，车库门自动向上徐徐升起。程墨看见曹子建的院子里竟然还种着一棵桂花树。自从自己来到美国之后就再也没有闻见过桂花的香味。车库里立着一排柜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维修工具，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烧烤架，旁边就是一袋煤炭。三个人从车库走进家里，曹子建轻轻用脚把门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