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卜头的江湖见闻1
当然,喜欢晴天的不只是花,人也喜欢。
晾架底下,一个小孩儿正点着药材:木香,大黄,甘草,党参,党参,党……党参呢?
小男孩儿把晾架上的药材点了又点,挠了挠头,转身回了草堂。
望着屋子里,窝在软榻上的貂毛团子,男孩儿蹑手蹑脚地喊了声:师父?
没得到任何回应...
男孩儿撇了撇嘴,三两步跑进了西屋,在东墙上的竹篮里掰了半块豆糕,又从橱柜里翻出一小块饴糖。
转过身,踩着石头在灶台上舞弄开来,不一会儿小男孩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儿的甜汤回到了草屋,一边往硬塌旁边挪,一边招呼着
师父,起来吃饭了。
摊在榻上的团子慢慢的立了起来,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接过了男孩儿手中的碗。
吨吨吨吨吨吨吨吨……噗
就看那团子端着碗,喝着喝着就吐出两块黑疙瘩。
男孩儿看见了榻上之人的反应,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师父,你醒了*^_^*
六儿
一个声音从团子里传出来,它将碗放在了一边,两只手拨开散乱的长发,露出了一张皎好的面容。
是个女人
她抬起暗含怒火的凤眼,平视着面前的徒弟,灵眸下露出了一个森然的微笑。
六儿,告诉师父,是谁告诉你能用药炉煮饭的,又是谁告诉你熬药过后不清理药渣的,告诉我,老娘……为师找他聊聊人生。
师……师父。瞬间,六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下一秒,眼角与嘴角一同慢慢下滑,苦着脸着说。
我,这,昨,昨晚出诊回来天都黑了,我忙着给您端药,还,还有,我早晨点药材的时候发现我们带来的党参用没了,我就想着能不能......你要相信我呀师父。
语罢,师父收束发带的手顿了顿,眼底的郁结也缓和了些。
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了。
师父说着拍了拍男孩儿的头。
不过,六儿,你的知识还是记得不牢啊,这样,正好今儿哪儿也不去,把《养心决》抄三遍,当个教训。
啊?
嗯?
知,知道了。T^T
—————养心决X3—————
毕竟是要当大夫的,在能看清的最低标准下,六儿抄完三遍书,才过去半日。
晌午刚过,收拾完碗筷的六儿想出门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些好玩儿的。
刚到门口,就看见披着貂裘的师父在侍弄药材,苍白的手在簸箕中轻轻的拨扫着,没发出什么声响,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
估计是听到了自家徒弟的脚步声,师父的手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开口道。
六儿,你跟着我出来几回了?
听见师父问话,站在门口的六儿驻足,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己多的小物件跟战本本。
算上今年,应该有六趟了。怎么了师父?
一转眼,六年了啊……这几天把屋子里的细软收拾收拾,等过两天你师姐回来,一起跟为师出趟远门。
师父长长的叹了一声,好像又说了什么,最后才将要出门的事情说给了自己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