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流光 09

墙上时钟的指针划过十点，丸收拾了一下桌面，按下电话上的接听键，没有任何情绪地开口。
“让他进来吧。”
修长的手指在电话上敲击着，丸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的沙发边上。恰巧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前台领着一个人走进来，对他点头微笑。丸面无表情地对着前台点了一下头，示意对方出去，女孩便识趣地带上了门。
“花先生，请坐。”丸摊开手掌，五指朝向沙发。眼神未离开过对方的双眼，但余光的视线已经将那人从头至尾扫描了一遍。
得体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中规中矩的款式，永不出错的搭配。消瘦的体型在西装的笔挺线条中尽显修长。丸将视线回归到对方的脸上，一张让人情不自禁注目的脸庞。天生的白皙透亮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和上面一双知性的眼睛。注视着这双双眼的时候，丸惊讶于竟不曾在其中看到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怯懦和不自在。
“谢谢丸总。叫我卷儿就好。”
那双眼睛笑着弯成两道月牙。
卷儿半坐在沙发上，上身笔挺。这样的场合他并不陌生。打小父亲在家中会客的时候，卷儿常常躲在门外偷偷摸摸地望着会客厅里，看着那个与往常父亲形象截然不同的男人如何在沙发上将一桩桩大事井然有序地安排谈妥。谈判是他从小耳濡目染的技巧。不牵涉人情的案子，他的脑中已经印刻了太多父亲的案例。
丸坐在对面也不慌不乱，优雅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递到嘴边抿上一口。
“去年的冠军豆？中度烘培得刚刚好。火星娱乐有这么厉害的咖啡师？“
“是我烘焙的。没想到卷儿对咖啡也有研究。”丸不动声色地扬了嘴角，但很快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懂一点，作为经纪人当然是好事。不过，可不是这样就能做好经纪人。”
丸停顿了一下，看着卷儿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做华绒绒的经纪人？”
卷儿知道，这个问题，丸分明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毫无经验，专业所学也完全不对口，虽然刚刚卖弄了一下对咖啡的了解，不过话柄也被对方抓去抢先断了这条路。不愧是火星娱乐的二把手，卷儿在心里不得不佩服对方。然而这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大概是……我对绒绒的了解吧。”卷儿低眉细声说着，随后抬头向丸看去，“就现在而言，我确实拿不出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胜任这个位置。但请丸总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试用期一过，丸总可以任意决定我的去留。”
“只是我可以说，最后丸总一定会留下我。我一定会在这行站稳脚跟。”
{我一定要在这行站稳脚跟。}
丸看着卷儿的双唇一开一合，说出那句与自己曾经说过似曾相识的话，而对方的表情则带着不容他拒绝的坚定。曾几何时他也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怀揣着野心来到这里。那时他还不像卷儿这般好运，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能被带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接待。
“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丸眯着眼睛，身体放松下来向沙发后靠去。
“告诉我，为什么要进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