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刻骨之恨

“诶？”不论是从塑像的形貌，还是姐妹二人的神态，这一点其实并不难想象。不过美兰还是借机稍稍打断二人的叙述，稍微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手中的笔也随之记录着。
“……而这份功绩也并非祖先大人一人所能成就。这尊塑像记录的便是’先师’的形象。祖先大人正是得到了先师的教导，才得以完成那样的伟业。然而，知晓一切，超越时空的先师却并未在这里停留更长的时间，而是和人类一样地离开了这里，留下祖先大人与其他众多门徒。至于祖先大人与门徒们是否达到了和先师相同的境界，并没有相关的记录留存下来。我们虔诚地相信着，祖先大人一定曾到达过那样的高度。然而……”
“祖先大人并非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统治者，他的理想也并未被所有的世人所接受。祖先大人的国土之外，还有几个大国和众多小国，即便面对着祖先大人建立的新世界，也不愿俯首称臣，依然各自拥立自己的君主，延续着以往时而战争，时而和平的状态。同样，祖先大人也不愿让自己崇高的理想就此止步，他重新穿上戎装，拿起武器，带领着部下，组织起人民，开始了新的征程。”
“没想到这却成了悲剧的开始。尽管在最初的突袭中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随着对手们开始警戒并联合起来，战斗变得越发艰难和残酷。那些被祖先大人的理想赐予了幸福的人们，看着自己的朋友、亲人违背了祖先大人曾经的教诲，在战场上凄惨地死去，便纷纷批判祖先大人背叛了自己的理想，背叛了自己的人民和信徒；而那些延续着过去的不幸的人们，将杀戮视为幸福，将死亡视为光荣，反而为自己的强大而沾沾自喜，越战越勇。最终，祖先大人为了早日结束这些，放弃了两军之间漫长的对峙，任凭敌人号称十万大军直逼都城之下。”
“那时候，祖先大人解散了军队，连城中的百姓也被遣散。只有文后大人、儿孙们和几十位臣子信徒，因为相信祖先大人的理想、认可祖先大人的行动，才自发地留了下来。”
“那一夜，阴风怒号，黄沙漫天，电闪雷鸣，白浪滔天。次日清晨，敌军的营地所在之处已经是一片焦土，十万人马消失无踪。而祖先大人一行也就此在世人面前消失了。”
“想必祖先大人不愿用这样的力量来毁灭自己曾渴望拯救的人类吧。居于人类之上的我们终究抛弃了人类，选择了自己所信仰的道路。但是对人类的憎恨却就此刻印在了我们的血脉之中。每一位同胞，自出生便生长着这样的怨恨：”
“
一恨乐而忘返
二恨执迷不悟
”
美兰的本子上，以娟秀的笔迹写着这短短的两句。三人静默无声，各自和着这话语回味着自己的经历。
“这，同时也是给我们自己的警戒。不可忘记对幸福的追求，否则便会失去希望；更不可忘记对不幸的仇恨，否则便会失去一切。”姐妹二人格外郑重地齐声说道。
to be continued……